他所伤,再将他乱棒打死在裴府,也无人能为徐元霆解释清楚他为什么孤身一人从后门进了裴府来见旧情人。
可是如今裴五只顾着要杀他,面上已有疯狂之色,确实不免让徐元霆心寒。
他厉声喝道:「裴五!你疯了么!她伤成这样,你还不让人去找大夫给她医治!」
裴五哈哈大笑,喃喃道:「死便死了,又有什么不好?早在十二年前,她嫁给我那时,她就已经死了。可惜……我竟然到今天才明白……」原本他以为能和这个他爱了半生的女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却没想到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她便立刻和这个男人私会于金陵城郊……
「裴五,你是不是想弄死琴儿才干休!」
徐元霆想上前抱起琴儿,带她离去,却被一个仆从拦住他的去路:「徐三爷,请自重!」
裴五冷冷道:「这里是裴家,你私闯民宅,又打伤我夫人,还在这胡言乱语。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裴五妒火中烧,已烧昏了神智,徐元霆气得发抖,道:「我还以为你会对琴儿好些,却没想到你竟然根本不在乎她!怪不得琴儿和你成亲十二年也看不上你!」
裴五悄然变色,厉声道:「枫儿,你还站着做甚!他害你娘变成这般模样,你此时不杀他,还要等到何时?此事不和徐家理论清楚,我绝不善罢甘休!」
「爹,可是娘受了伤……」
「你杀了他也只是一瞬的事,我即刻让人去找大夫!」
裴枫脸上尽是泪痕,顺手抹去,站起身来,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徐元霆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兵刀,眼见这少年怒而拔剑,不由有些后悔。若是他没有顾忌裴家的面子,多带几个人来,或许便不会遇到这件事了。他没想到裴五怀这这么深的妒意,竟会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心念如电光火石,转瞬而过。此时剑光如水,裴枫拔剑向他刺来,几乎已快到他的心口。
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琴儿,不明白这个女子为什么在有了个爱她的丈夫和乖巧的儿子后,还一心记挂着自己这个身不由己的人。
如果感情能够收放自如的话,这个时间想必不会有这么多悲剧。但偏偏裴五无可自拔地爱着琴儿,琴儿无可自拔地爱着自己。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魅力让琴儿记挂十五年,毕竟那么多年来没有第二个人主动亲近他。
只除了……赤龙主。
死到临头总会想到平生印象最深的往事,浮光掠影一般,脑海间闪过那红衫少年的青涩模样。
在这一刻,怎么会想到他的?
只怕这个谜,是再也不能得知了。他心下叹息一声,对着这一道剑芒,竟是闭上了眼睛。
正在此时,只听「叮」的一声,那本该刺到他心口的剑尖竟然一偏,从他身侧擦过,落空。一枚铜钱落到地上,滴溜溜地滚了几下。
裴枫又惊又怒,自然是没想到这一剑竟然会刺了个空,转头去看时,只见房里多出了一个人。
这是个弱冠之龄的年轻男子,身上披着一件绛红色的衣袍,袖口滚着黑边花纹,虽是十分俊美,但因过于年轻,尚未长成,身材显得颀长,略为高瘦单薄,但器宇轩昂,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裴五厉声道:「你是何人?从哪里来的?」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一个人去看那击落剑身的铜钱,和裴枫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脸色。这年轻男子似乎并不比裴枫年长几岁,却能有如此深厚功力,令人骇然。
徐元霆发现身上并没有传来预期的痛楚,不由睁开眼睛,看到是赤龙主时,不由一惊。
因那次和琴儿城外相会,他早知赤龙主常常暗中跟随他,但因身不由己,也管不得赤龙主,总想着他跟上十天八天总会厌倦,却不想一直跟随在后,只是不知被他看到了多少。
赤龙主看着地上重伤的裴夫人,皱了皱眉,说道:「裴五爷,我说一句公道话罢,那柜角还带着血迹,一看就知道是裴夫人撞的,若是徐三爷下的手,怎地不用刀剑兵刃?你若一定要说是徐三爷所害,当时在场的还有你们父子,怎地你们不出手阻拦?一定要归罪谁的话,你们两人都逃不了干系,与其在这大叫大嚷,还不如早些去请个大夫!」
裴枫年纪尚小,虽恨极了徐元霆,但此时母亲垂死也是事实,他原是想去找大夫的,但是父亲只会画画,不爱武功,他只怕父亲被赤龙主所欺,不由左右为难。
赤龙主一手抓住徐元霆的手腕,将他一拽,道:「走罢!你在这也解决不了什么!」
他也知道赤龙主说得不错,如果他再留在这里,裴五满腔仇恨之心,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自然不免迁怒于琴儿。
他忧心忡忡地转过头去看了地上躺着的琴儿一眼,只见她虽然气息微弱,但流出的血并不太多,此时也已不再流,只盼她没有受伤过重,大夫还来得及……
「她一心寻死,与你何干?还看什么,难道之前还没看够?」赤龙主似乎有些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