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差点答不上话来。
严星河笑着道:“到那天我在路边给你买一个新的。”
何秋水眼珠子一转,继续缠着他追问道:“万一没有呢?”
“我用筷子或者树杈儿给你盘一下。”严星河想了想,郑重其事的应道,“这两样东西应该不难找到。”
何秋水又问他:“那你要怎么证明你有女朋友?如果有别的女人勾搭你的话。”
这回严星河无奈了,哪有人这么胡搅蛮缠的,“……那祖宗,我在工牌上给你特别注明一下拥有权?”
被她这么一闹,严星河还真就有些忘了之前担忧的那些事,不自觉紧蹙的眉头松散开,眼角又似平常微微的翘起,笑眯眯的,优雅又温柔。
何秋水于是偷偷伸手去摸他的眼角,轻轻的,让他觉得有些痒。
事情到了元旦那天突然又有了新的进展,严星河看着新闻上说的,江城突然决定对某个大型的海鲜市场进行整治,觉得有些奇怪。
紧接着到了那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他就听说有几位同行被请去喝茶了。
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在江城老家一家中心医院工作的同学,可能是怕被抓去喝茶,只语焉不详的提了一句。
严星河心里顿时一沉,那股熟悉的焦虑感又冒了出来。
但他还是没说什么,只对自己的病人都交代道:“这几天天气更冷了,进出要注意加减衣物,戴好口罩,防止呼吸道疾病,别感冒了,还有,别到处乱跑,省得再回这里住院。”
对病人是这么说的,但对家人说的却要直白得多,“小心别得流感,最近这段时间,没事最好不要去江城。”
何秋水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才好了两天不到,就又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
直到十号,这天是春运开始的第一天,何秋水还在跟一个街坊的大妈聊天,听说她女儿从外地念书放寒假回来了,“她惦记你家糖水呢,让我来买。”
“是吧,你们家丽丽就真的是吃我家糖水长大的,我记得她小时候这么高……”她伸手一比划,“就自己抓着零花钱来要吃绿豆沙了。”
正说到这里,严星河忽然从外头急急忙忙的进来了,“阿水……”
他的神色着急,何秋水愣了一下,街坊大妈见他们有话要讲,付了钱就走了。
严星河一把将何秋水往饭厅里拖,走得很快,何秋水有些跟不上,连声叫他慢点。
他突然又停下来,何秋水没刹住车,撞上了他的背,鼻子生疼,眼里泛起生理性的眼泪来,“……你怎么了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揉着鼻子,眨眨眼,抬头关切的去看他。
严星河看着她起了水雾的眼,忽然有些语塞。
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半晌才道:“……阿水,真的出事了。”
何秋水愣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十一点,通报了一个老年患者,因呼吸衰竭和重症肺炎入院,抢救无效死亡,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他的语速很快,像在确证什么。
何秋水的呼吸顿了顿,“……你是说这次会跟非典一样?”
“我不知道……我希望不是……”严星河有些艰难的回答道。
何秋水立刻转身,“我要去告诉大家!”
“别!别去!”严星河一把拉住她,“万一不是呢,万一你被……被人找上来呢,囡囡,这不是小事。”
“那就这么干看着?”何秋水回过神,神情有些疑惑,“你们医院……有没有什么准备?”
严星河抿抿唇,“不清楚,现在事情还没蔓延到容城来。”
如果疫病开始大范围流行,医院就会成为第一道防线,所有的医护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上前线。
想到看过的非典纪录片,何秋水的手脚有些冰凉,她有些害怕,如果真的再来一次,严星河会不会上前线去。
应该会的,她想。
可是同样的,她不想他去冒险,所以她祈祷,这只是一个不会成真的猜测。
接下来的十天里,事情没有像何秋水希望的那样得到解决,而是愈演愈烈,开始出现愈来愈多的感染者,死亡病例又增加了几个,成立了专家组,八十高龄的老院士又站到台前。
年还没开始过,空气中就弥漫起看不见的硝烟。
而就在这一天,严星河突然告诉她:“囡囡,我要去江城了,不能陪你过年,你……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手里端着的糖水还没递到他手上,就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渣。
有温热的糖水在地板上蔓延,慢慢的,凝结住了这一刻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
疫情我是写了,但因为还有三四天就结局了,所以这段不会很长,主要视角还是集中在阿水这边,不会出现前文那样的严医生参与大抢救的片段,然后这是半个多月前就写好了的全文存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