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均在这场赌局内出现。这场赌局共设酒、色、财、气四个赌场,按照每种技法在江湖中的声望,分别放置在这四个赌场内,其中,酒赌场中的技法最为普通,而气赌场中的技法最具盛名。若想要的技法在酒赌场中,只需在酒赌场中获胜,就能获得秘籍,但若想要的技法在气赌场中,则需依次在酒、色、财三个赌场内获胜,才有资格进入。简单来说,要取得下一赌场的进入权,须得在上一赌场获胜才可。
这规则听起来简单,但仔细琢磨片刻,便能发现其中暗藏杀机。首先四个赌场内具体的赌法并没有明言,这“获胜”又将由什么裁定?其次,即便在赌场中赢了庄家,若多个人看上了同一本秘籍,又该如何?
这一场环环相扣的赌局,与其说是在赌“胆气”,不如说是在搏命。
贾无欺环绕四周,这二楼的客人着实不少,但以真面目示人的,却少之又少。不少人的面容都隐在斗笠之下,有光明正大露脸的,仔细一瞧,要么耳根处均有不自然的纹路,要么五官长得古古怪怪,稍懂行的都明白,这是易了容的。
贾无欺打量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打量他。和几双锐利的眼睛对上,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无声的知会。
“看到几个老朋友。”贾无欺对岳沉檀道。
岳沉檀道:“看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想要凑这个热闹。”
“江湖秘籍,尽汇于此,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动心的呢?”贾无欺道,“只可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话说得多,能听进去的人却少之又少。”
酒赌场,不在别处,就在这深不见底的湖上。
一条浮桥,从岸边延伸向湖心,脚往桥面上轻轻一踩,湖水便迅速没过桥面,远远看去,仿佛在水中行走一般。浮桥尽头,不是对岸,而是更加开阔的湖面,幽深的湖水上漂浮着莲叶,每一片莲叶上放有一只酒盏,酒盏不大,但缕缕酒香从湖面各处汇聚起来,使空气中都荡漾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一个腰间挂满酒葫芦的人站在浮桥尽头,向众人介绍道:“这酒赌场的赌法最简单不过了。各位爷只要能从这湖中取十盏酒喝光,到达对岸就算赢,那对岸的秘籍有几十种,任君挑选。”
这话一出,沉不住气的人立刻纵身一跃,朝最近的莲叶飞去。就在手碰到叶心酒盏的一刹,数只飞箭从莲叶四周“嗖嗖”射出,将那人射成了筛子,“扑通”一声,血丝在湖面荡开,不过转眼,湖面又回复了沉寂。
看到这一幕,原本跃跃欲试的众人,又不禁犹豫了起来。
“哼,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机关,何必畏首畏尾。”
一个毛发浓密的大汉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声,不等众人反应,便飞身去取不远处的酒盏。在他碰到酒盏的刹那,机关发动,湖底飞箭再次射出。
“小心!”岸边的人不由出声道。
只见那大汉双腿在空中一个横扫,“咔嚓”数声,箭杆被他拦腰踢断,他得意地“嘿”了一声,手将酒盏一抄,便送入了口中。一饮而尽,他哈哈大笑一声,扔掉酒盏,又朝下一只酒盏进发。第二处的机关箭,明显比第一处要密集,速度也更快,大汉勉强应付过去,又将第二盏酒饮入腹中。他刚想大笑,身形却猛然一僵,仿佛被人点了xue一般,直直从空中坠落,沉沉砸向湖面,“哗啦”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旋即,湖面又恢复了平静,幽深,诡秘。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汉的同伴气愤地揪住那酒赌场的庄家:“你们在酒里下料!之前为什么不说这酒里有问题!”
那庄家轻巧地摆脱对方的双手,掸了掸衣袍,微笑道:“阁下既然入了赌场,什么都凭个运气,哪有只喝酒的道理?况且,这每盏中的酒,本来是没问题的,若是不小心和其他酒混喝,才或许会出些问题。喝与不喝,选哪一盏喝,不正是需要来赌一赌吗?”
他这话说完,众人才明白过来,这酒赌场光是“喝酒”这一关,就已经是人命关天。
“如何,有把握吗?”贾无欺碰了碰岳沉檀的胳臂。
“雕虫小技。”岳沉檀淡淡道。
贾无欺摸了摸下巴:“暗器我倒是不担心,可酒……”他眼珠转了转,“你酒量如何?”
岳沉檀沉默片刻,才道:“不清楚。”他顿了下,又解释一句,“平日里饮酒的机会并不多。”
贾无欺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没事没事,不能喝并不是什么坏事,我酒量还不错!你若喝醉了,后面我能应付。”
“是么。”岳沉檀不置可否,他想起二人共饮般若酒时的情形,眼前这个自称“酒量不错”的人没喝几杯,就面红耳赤红晕遍布起来。
罢了,不论如何,自己也要护他周全。
想到那人对贾无欺毫不掩饰的杀意,岳沉檀目光一寒。
说话间,已有不少人跃入湖中,毕竟越靠近的酒盏就容易获取,若一味踟蹰,这湖面上的酒盏恐怕也所剩无几了。
贾无欺和岳沉檀各从两个方向,掠向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