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像我这样没本事的,就别去搅混水了。”
“你若没本事,那这天下有本事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了。”柳菲霏走近几步,用鲜红的丹蔻点了点贾无欺的胸膛,神情暧昧道:“听说你和那位岳少侠,不仅破了易清灵压箱的机关,而且居然过了‘离心离德’那道坎。”
“离心离德?”贾无欺不解道。
柳菲霏妩媚一笑,倏地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道:“你还不知道吧,那专门设计的升降台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离心离德’,寒簪崖上的尸棺,可有它不小的功劳呢。”
她话音未落,贾无欺就猛地向后撤了一大步,双手搓了搓耳朵道:“柳宫主,在下耳朵不好,这话呀,要隔得远才能听得清楚,所以咱们保持这个距离就好。”
柳菲霏似笑非笑道:“我今日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毛病。”
“这世上的病千奇百怪,我这一种算不得什么。”贾无欺一本正经道。
“可我觉得,你这病不出在耳朵,而是出在别处。”
“何以见得?”
“从岳少侠从未给过我好脸色,就可见一斑了。”柳菲霏朝贾无欺眨眨眼睛。
贾无欺装作没有听懂,干咳了一声,生硬地调转话锋道:“那升降台为何叫‘离心离德’,还请柳阁主赐教。”
“原本那处机关没有九层孔明锁,只是一个普通的水牢。若想在水牢中活命,只有走升降台一条路。可升降台只能勉强容下一人,四周又无栏杆扶手,仅是一人从水牢升至洞顶这一路要保持平衡已是相当不易,何况再多上一人?因此,只要水牢中的人数多于一人,谁都不愿意放弃活命的机会,那结果可想而知,‘离心离德’的称号也由此而来。”
“可是,易宫主为何要用这种方式夺人性命呢?”
柳菲霏笑着摇了摇头:“‘离心离德’并不是为了害人性命,相反,它为的是救人于水火之中。”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神色,“世间不乏赌咒发誓口口声声说着非卿不娶的‘痴情’男子,可惜的是,这样的男子面对只容一人的升降台时,大都选择了送心上人先‘上路’。你说,让这些别有企图心术不正的人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难道不是挽救那些被所谓的今生挚爱一叶障目的女子吗?”
“可那些男子——”
“罪不至死”四个字贾无欺还未说出口,就听柳菲霏冷笑一声道:“你想说罪不至死?你莫忘了,虽是有心设局,但杀心起了便是起了。今日能为一个存活的机会杀人灭口,明日指不定就为了富贵荣华杀妻灭子,这样的人,活着只会害人害己,还不若死了干净。”
贾无欺虽认同易清灵设此机关的动机,但这惩罚的手段却太狠绝了些。见柳菲霏对此却也是颇为赞同的样子,他不由暗道一声,江湖四大美人,果然一个赛一个的不好惹。
他正腹诽着,就听柳菲霏轻声一笑道:“不过既然你与那位岳少侠能过得了‘离心离德’这一关,可见这世上仍有同生共死的真情在。”
柳菲霏将他与岳沉檀二人和落入水牢的情侣相比,贾无欺直觉这话中有些古怪,但见柳菲霏说得坦然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坦率道:“朋友相交,不正该如此嘛。”
柳菲霏一听,神色奇异道:“朋友?”
“怎么?”贾无欺疑惑地看了柳菲霏一眼,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柳菲霏盯着他,先是迷惑后是恍然,最后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意:“原来如此,是朋友啊。”
贾无欺被她笑得十分不自在,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小弟弟,别害怕。”柳菲霏说着,又向贾无欺靠近了几步,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本蓝皮册子,扔到了贾无欺怀里:“这是姐姐赏你的,回去好好看看,对增进友谊大有裨益哟。”说完,她哈哈大笑,整个人如健羽仙鹤,横飞而起,霎眼之间,便已掠出十丈余远,不见踪迹。
贾无欺扫了这名为《江湖奇情录》的蓝皮册子一眼,只当是寻常话本,便随手一卷,塞进了怀里。
寒簪宫的玉衡殿,原本只在每年大祭时开启,现下却大开门户,张灯结彩,侍女小厮穿梭往来,乐师伶人鱼贯而入,殿门前集结了不少武林人士,可没一个踏入门内的,都张头探脑地朝殿内瞧去。
贾无欺和岳沉檀是被易清灵派人‘请’到这里来的,说是朱弦山庄的宫廷傩向来只有皇族才能观赏,如今能在寒簪宫排演,虽不是正式演出,但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错过。于是在繁星和朗月的拥簇下,两人来到了玉衡殿前。
没想到比起他二人的无动于衷,其他与会的武林人士,就要兴奋激动得多了。
“曲红绡一会儿真会来?不是诓咱们吧……”
“又不是闲着没事,诓你做什么?再说你看这架势,就算曲红绡不来,这宫廷傩肯定也是跑不了的。”
“你说这曲则全,他妹妹的事还没了,怎么就有心思弄起这个来了?”
“要不怎么说皇命比天大呢,这入夏以来各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