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起嘴角:所以他当机立断,就滚了床单?还是闭着眼,我在半梦半醒间回想起那个夏天午后。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我在一家做防护栏的小店前,给几个护栏做最后的焊接。因为热,我就穿一件白色弹力背心,天天跑工地的皮肤被晒成了麦色。焊的差不多了,我也觉得热的不行,眼前火花闪耀的好像还不断。
这样得休息一下。我摘下护目镜,擦擦额头的汗,可是身上的汗珠也不断,背心都半shi了,我就想到店里擦一把。
这时候,隔壁干洗店的女孩端了杯子出来,笑眯眯递给我:“连哥,喝杯酸梅汤吧!我早上熬好冰上的,现在温度正好。”
冰镇酸梅汤,在这大汗淋漓的时候,听起来就无比美好,我伸手去接,却看见自己双手都是汗渍锈垢,停下来说:“谢谢,等我洗个手。”
她笑的眉眼弯弯:“先凑合擦下呗。”说着又递来一张shi巾。我不得不说这姑娘太贴心了。不久前,我帮她教训了几个来找茬的混混,她感激我所以见到就很热情。
我正准备接过shi巾,另一只手突然插、进来,一瓶饮料被直接塞在我脏乎乎的手里。女孩和我都吃惊了一下,然后女孩看到来人就莫名有点脸红。
高高瘦瘦的青年,衣着简洁没有一丝折痕,皮肤白净眉目如画,抱歉我对一个男人用这个词,主要他长的五官分明但温润,语文成绩一般的我已经尽力。即使不看脸,他身上还留有学生的朝气和已进入社会的干练,夹杂少见的儒雅气质,也是很突出的。
这个人从小就备受各家阿姨nainai小妹的喜欢,天生“别人家的孩子”。我对他再熟悉不过,余青泽。一年多未见,我以为也不会再见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我惦着饮料,突然没了喝的欲望,只觉头发稍的汗水痒痒的令人恼火。甩了下头,又觉得这动作有点儿像动物,心里就更不悦了。我问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小姑娘看气氛不对,捧着杯子犹豫着,青泽对她笑了笑说:“谢谢你照顾我朋友,天这么热,你快回去别中暑了。”这个作弊的家伙用满脸苹果肌和一口白牙成功让她退让回去了。
这叫什么事儿!我知道他受女孩欢迎,也不用撒荷尔蒙撒到这儿来。
我扭头就走回了护栏店。屋里面一路乱糟糟的,光线也很不好,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准确避开杂物。我没不开灯,随后跟进来的青泽就有点儿磕磕绊绊的,他不禁叫我:“连烽!”
我没说话,自顾自走到最里面的水管处,脱掉chaoshi汗臭的背心,就在水管下冲洗。单独的水龙头、简陋的水泥池,也没有热水,但是我还是洗的很痛快,连上半身都凑过去冲,水花飞溅,冲掉了汗水和烦躁,连裤腰都打shi了。
等我用毛巾擦头的时候,看见青泽默默站在旁边。他本来极其整洁的衣服上溅满了水点,晕开后深深浅浅的很不好看。我看他皱着眉头,讥笑了一声;“不喜欢干嘛来这儿,你是要订做防护栏吗?”
青泽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伸手接我擦完的毛巾,我也自然而然的把毛巾递给了他,这个动作一完成,我都愣了。已经一年多不见,可是这些亲密的小动作竟然还是顺理成章。
他带点黯然说;“你就用凉水冲洗?”说着摸摸毛巾:“这毛巾也太旧了,干硬的像砂纸。”
我叼了根烟,深吸一口冲掉鼻腔里的焊接味道,不冷不热的说:“毛病,又不是你用。”
青泽突然就抱住了我;“连烽,别这样,别这样冷淡,我已经和父母闹翻,只有你了!”
他的衣服蹭着我的肌肤,头埋在我肩上,呼吸喷洒在我脖颈,刚降温的身体猛的就热了。但是我正面对大门,那里随时有人路过,尽管透过昏暗的走道,很难看清里面,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我轻轻推开青泽;“干嘛冲动呢?你已经顺利从名牌大学到大公司工作,我也习惯了自己的小作坊,这一年多我们风马牛不相干,也让我发现这样不错,我们都能过下去。”
他激动的扳住我的肩膀反驳:“不是这样的!我一直想着你,我爸要我能毕业找到好工作,才能和你在一起!我留过字条给你的!”
字条?我的确收过一张,在被军校劝休学,不光彩的回家后,电话再也联系不到青泽,老爸给我一张他的字条:别等我了。几个无情的字,狠狠的嘲笑了我:和家庭闹翻,被学校清退,让一辈子混在军队里的刚硬老爹脸面无光,凡此种种都成了一场闹剧。
我不相信,去他学校找他,却撞见他和一个漂亮女孩子亲密走在一起,那女孩和他说笑着给他嘴里塞了块糖……
我没再现身,算算也有一个学期没见到他了,军校纪律又严,平时联系也有数,加上事情暴露后,双方家长的激烈反对,什么感情也淡了吧。他本来就是个温和的软性子,怎么能抗的住父母的各种手段?
只是我蠢。蠢而已,谁年轻没爱过几个人渣?我揉碎了一根烟,转身就踏上回去的路。
老爹让我认错,找关系重回军校。让老子低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