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哪?
车队里的人都能想到这一点。
但有人想不到。
比如,刚刚送走他们的京城群众。为了让车队安全出城,京城难得戒严一次,百姓不准轻易离开家门,使道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等到车队离开,戒严结束,百姓们便纷纷走出家门,继续一天的工作。可是浩浩荡荡的车队竟然又从城门回来了?
这个消息在京城里炸响,如同夜空的焰火一样无处隐藏。
城门官迅速着人将消息传进宫里,传进鸿胪寺。
大鸿胪刚开始吃早饭,听说这个消息刚吃了一口粥就往外吐——回来了?
车队没回晋王府,直接朝皇宫走去,停在宫门外等待皇帝决断。
文思还抱着那个匣子。
他是这个车队的统领,但对于宫城里的卫兵则是一个陌生人,许多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和他抱在怀里的匣子。如果相识,问一句这匣子里是什么倒也无妨,可惜这里没有文思的朋友。不久,一个老公公快步跑了出来,问文思这是怎么回事。他带来的问题也和京城百姓,和大鸿胪的不解一样:你们怎么回来了?
文思回头看了一眼,告诉这位老公公:“去不了了。”
“啊?”
“马凉死了。”
“啊?!”
文思把匣子打开,露出一颗人头,他指着下了马车款款走来的盛森渊说:“是他杀的。”
马凉死了?是这个年轻人杀的?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盛森渊从容的表情和那颗人头都不像是假的。不对,谁知道马凉长什么样子?老公公先是一惊,心情复杂,倒不是说他有多盼着马凉活着,但作为皇帝的身边人,他不可能轻易相信这种大事。
他并未被人头吓到。
想了想,老公公向文思索要了匣子,重新回到宫中。
再等一阵,又有人跑了出来,这次是个年轻的公公,他问:“谁是杀了马凉的壮士?”
盛森渊向前一步。
“请您跟小人来,陛下要见您。”他胆怯地对盛森渊说。
“好。”盛森渊答应一声,回头朝沈朝元眨眨眼。
沈朝元抱着鸽子,遥遥相望,她轻轻点头,他便露出笑容,转身跟随那位公公走入宫城。
杨柳问:“殿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他出来。”沈朝元冷静地说。
“他能出来吗?”
“他当然能。”
……
己亥年三月二十。
经过十个时辰,从早到晚的朝辩后,一位年轻的将军横空出世。是的,主战派彻底压倒了主和派,在马凉的人头被皇帝着人摆到朝堂上时,主和派便再也说不出一句有利的话了。由安国侯及邕武侯共同推举了一个对许多人而言很陌生的名字:明铜镜。
他从京城消失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他。
直到有一个人说,这是明元帅的儿子。
明元帅之子?他不是无后吗?许多人都皱起眉,直到有人想起当年明元帅确实曾经有一个儿子,但被明元帅查出他是妻子与jian夫偷情所生,根本不是明家血脉,便赶出家门并除族。之后不久明家便被抄——哦。熟悉的人尽皆对视一眼,明元帅与妻子也真心狠,连自己的名誉也不惜败坏。
☆、大结局
恐怕,当年明元帅已经预见到明家将亡,便与妻子一起筹备了这场闹剧,将明铜镜赶出明家。所有人都没有怀疑,毕竟,有几个男人愿意无端端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又有几个女人愿意承担不贞的名声?可谁也想不到,明元帅是其中一个,明夫人也是。
当年,明铜镜作为明家独子,向来深受宠溺,结果被养成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懒汉。这也罢了,他还是个纨绔,拿着家里的钱日日夜夜泡在秦楼楚馆。明元帅拿他没辙,这位战场上的英雄面对自己唯一的孩子,也只是个溺爱的父亲而已。京城里的人都默认他在明家的唯一作用可能就是传承香火,明元帅的事业只能等莫须有的孙子来继承了。
没想到明家却突然炸出一个消息,说明夫人不贞,诞下野种,这野种就是明铜镜。那时候明铜镜还躺在一家青楼的大堂里,怒气冲冲的明元帅冲进来当着众人的面将他一通暴打,打得半死不活后便着人将他赶出京城。此后不久,明夫人自缢,明铜镜也不知所踪。再然后,便是明家被抄,明元帅身死了。
谁也想不到,赶走明铜镜是假的,明夫人不贞是假的——可能就明铜镜挨的那顿打是真的。
盛森渊从不被人关注的角落走出,双手呈上一封信。
“这是什么?”皇帝疑问。
盛森渊沉默片刻,平静地说:“这是明元帅的手书。”
明元帅亲笔手书?这句话一说出口,朝堂上便没人说话了,全都朝盛森渊望来。他们疑惑地看着这年轻人的脸,并用更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手中稳稳托举的这封信。这年轻人怎会有明元帅的手书?这手书是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