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珠宝太少,整理起来没意思,得到这笔御赐珠宝后,郑婵总算是找到事做了。
在她整理珠宝时,沈朝元已经数完了布有几匹,很快没兴趣再管,拿出读书笔记来看。
正看着,她耳听郑婵疑问道:“这是什么?”
沈朝元往那边随便瞟了一眼,又一眼,猛地扔下书快步走过去。
郑婵举着一支木钗问这是什么,被沈朝元夺走,塞回盒子里,“我从丰城带来的。”
她也猜世子妃不会送根木头。
“您放心,奴婢会帮您收好。”郑婵向她担保,又问,“明天要戴吗?”
虽然是根木头,但她刚才看了两眼,雕琢的手艺很好。
沈朝元道:“我平时不用,你把它收好别弄丢就行。”
“要留下来做纪念吗?奴婢明白了。”郑婵答应,将装着木钗的珠宝盒放在最底下。
沈朝元看着她把木钗收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她想看看木钗,又很担心郑婵看出她对木钗的在意。
郑婵出去了,她才跑过去将木钗从木盒里拿出来,放在枕头底下,等到夜里吹熄了蜡烛,才从枕头底下拿出来,默默地就着月光看。看了一会儿,眼睛渐渐疲倦,这才睡下,在长久的失眠中,数今天她睡得最安稳。
可是,一支木钗又抵什么用?她更想见到盛森渊本人。
他说他会来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回到了丰城郊外那辆马车,那刻他的神情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会来的。”
“会,迟早有一天我会来找你,你只需要等着我。”
“我不会让你失望。”
☆、学堂“战事”
翌日,沈朝元提早起床,把木钗放回原位。
她脸上并不见昨晚的惆怅,现在的她已经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绝不轻易外露。
等郑婵来时,她已经自己选好衣服换上,郑婵看了两眼,没反对。
反正是一条长裙,也不用讲究什么搭配,至于衣服本身——能被送到沈朝元这里来的,不管是质量还是款式,会有不合格的?郑婵很高兴她愿意自己挑选出门穿的衣服,这起码说明,她愿意主动思考。想想她也有些郁闷,从前怎会想到有今日?她竟然会因为自家小姐的女儿肯动动脑子就在心里夸上天。
沈朝元并不知道郑婵的想法这么复杂,她觉得眼光眼光不错,因为郑婵没反对。
上午是经义课,她先乘着轿子去学堂。
由于办学一事,佘平敬对沈朝元的态度越来越好,单独遇到时总是会夸她,没前提地夸。
就算是沈朝元这种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上课。
沈朝元刚拿出书,佘平敬却让她们把书合拢,叫她们拿出笔。
拿笔?沈朝元和延陵郡主面面相觑,但也老老实实地听话拿出自己的笔。在课堂上,佘平敬很少允许她们写字,他巴不得整堂课都用来讲学,所有学生全都乖乖地听他说话,这才叫对。
不过今天他突然起了闲心,想试试教她们对联。
他先讲了一些基础,然后就开始动笔——这里省略了几个词,他出题,学生动笔。
佘平敬拿出一本诗集,翻了一句就挑出来用,“花间一壶酒,对吧。”
“对。”沈朝元本能地接口。
“……本夫子不是问你们这句诗对不对,我是让你们写下联!”
“对这句‘花间一壶酒’?”
“对!”佘平敬都快被沈朝元绕晕了。
明白了。
那边青薇已经磨好新墨,她拿笔蘸了几下,便开始书写。
这么快就有灵感了?佘平敬很快抛却刚才的不悦,欣慰地走到她书案边低头查看。
然而等他看清她写的字……
唔。
“夫子,我写好了。”沈朝元将写着字的纸举起给佘平敬看。
佘平敬想撕了它。
他耐心地说:“不如你再想想?”
“想不到了。”沈朝元答。
——她写了什么?
延陵郡主等人都好奇不已,要不是知道佘平敬讨厌答题时东张西望,早有人凑过来偷看了,虽然明知道公布时能知道她写的下联是什么,但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回事,哪怕过片刻就可以知道一切,偏偏连片刻也等不起。
重要的是,难得又从佘平敬脸上见到这种憋气的样子,沈朝元写的下联,一定很有趣。
佘平敬很闹心,直接抽走这张纸卷起来,环顾四周发出警告,“写你们的,管别人?”
沈朝定仗着年纪小,撑着书案跳起来偷看了一下,佘平敬把沈朝元的答案纸拿到身后,却没发现她压根不是冲着沈朝元去的,一跳起来就飞快地往延陵郡主那边瞄了一眼,看准了,立马坐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