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要求她去考功名。
佘平敬并不吝啬对延陵郡主的赞扬,相比较而言,沈朝元便被冷落不少。
杨柳倒是有点替她气不过,沈朝元却很高兴,她巴不得佘平敬不要多看自己一眼。
上课时间总不可能一直夸人,佘平敬渐渐冷却,也就不夸了,让延陵郡主重新坐下,然后终于扭头看了沈朝元一眼,带点打量,时不时又瞄一眼自己手里的书。沈朝元心中一动,警惕心大起,立刻低下头避开佘平敬的注视。
不对视就不会被点名——这是许多学生的妄想,从古如今,概莫如是。
佘平敬还真有点矛盾,但权衡再三,到底还是没再喊到沈朝元,而是继续讲课。
沈朝元放下一颗心。
不得不说,佘平敬讲课很用心,也真的很无趣,让人昏昏欲睡,沈朝元听到背后有人打哈欠,距离自己比较近,多半是沈朝夏与沈朝定中的一人。她倒是还好,沈朝元独自待着发呆都不会睡着,何况这里还有人说话?她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延陵郡主,她也一样Jing神奕奕。
延陵郡主感觉到沈朝元的目光,望了过来,忽然露出愣怔之色。
沈朝元没懂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上课又不能问,便转回头继续看夫子讲课。
佘平敬摇头晃脑,竟然没把自己晃晕过去,沈朝元跟着晃了两下觉得肩膀疼,遂放弃。
延陵郡主似乎觉得这很好玩,总是时不时看着她笑。
真像世子妃。沈朝元想。
这一走神,就又糟了。
佘平敬道:“这堂课快结束了,各位可以休息一下。元小姐,您现在还紧张吗?”
“是!”沈朝元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本能地答应一声,可刚走神没听清他的话,“您说什么?”
“您还紧张吗?”佘平敬道。
“元姐姐现在肯定已经习惯了!怎么会紧张呢?是不是?”延陵郡主对沈朝元说。
反正她说最后三个字时,脸是看着元娘的。
沈朝元只得客气地笑笑,配合地承认:“是。”
佘平敬又不是洪水猛兽,她怕的是问题,不是怕他本人。对佘平敬,她没什么好紧张的。
沈朝元就没料到,关于紧张这个话题,人和题,是一码事。
佘平敬笑道:“那我再问你个问题吧?”
第一堂课,总不能用“这也算读过书”为收场,佘平敬也希望事后晋王向自己问沈朝元表现时,他能给这位大小姐说点好话。但佘平敬也不敢瞎编,没事实,编不出事实,那造一个事实总没问题。事后圆场,他还是会一点的。
于是佘平敬不等沈朝元答应就开口了,“人之初,性本善,何解?”
问这个?
延陵郡主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背后几人也纷纷捂着嘴。不敢笑。
她们都觉得,身为一名读书人,要郑重回答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种丢脸。
佘平敬才不管,他更怕自己挑个难的沈朝元答不上,那就弄巧成拙了。
问出口,他便期待地看着沈朝元,等她说话。
非常出乎他期待的是,沈朝元没说话,不仅不答,连一个字也不吱。
“元小姐?”佘平敬依然板着脸,心里却快急死了,“您别走神,先回答我。”
就这六个字,用得着想这么久?
沈朝元果然不想了,她叹了口气,告诉佘平敬:“夫子,这个我不会。”
学堂内哄堂大笑。
“咚!”同样是以头撞桌,青薇这次几乎要把头撞碎,她真恨不得撞死在这。杨柳抬头看沈朝元,用眼神控诉:小姐,这说不过去了,这题连我也会!
作为出丑的主人公,沈朝元深深地低着头,恨不得把头扎进胸脯里。
她很不喜欢现在的气氛,要是有地洞,她就跳进去,摔死最好。
佘平敬忍无可忍,问她:“您真不会?”
沈朝元垂头不语,已是默认。
“连这句也不会?”佘平敬失望地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耻辱
耻辱啊——众看客幸灾乐祸。
耻辱啊——佘平敬恨铁不成钢。
耻辱啊——沈朝元再不懂事,也知道她今天丢人了,丢大人了。
原来答不出题,会是如此耻辱的事。从前在盛府没感觉,今日才知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之前她刚刚来到学堂时,背后那四位王侯之女虽然是第一次跟她见面,也对她恭恭敬敬,如今却毫不掩饰地嘲讽着她,没人阻止,连延陵郡主都笑呵呵的,谁会阻止?
她们不指名道姓,只是笑,交头接耳说些小话,连青薇和杨柳想替主上出头也找不到借口。
“下课。”佘平敬不耐烦地将书合拢,丢下这句就匆匆离去,仿佛多留片刻都会脏他的鞋。
沈朝元坐在座位上发呆,青薇也是。
青薇虽然想替她出气,也有点怨气,即使不敢抱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