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着。
陈涛捧着一本书,正神情安然的看着。
从邱尚的角度望过去,这个人低眉敛目,即使没有光,邱尚也觉得这个人是耀眼,从第一眼...依旧如初。
陈涛的相貌固然不比季长风和梁思凡出众,却也眉眼英挺,才思隽秀。
说句真的,要放弃这人很困难,虽然他的脾性有些保守死板。
邱尚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暗叹自己想太多,陈涛再固执死板,也是对楼清,关他何事?
邱尚收敛心思,自若的走了过去,脸上有着释放过后的舒爽。
不知道的若是看见了,指不定产生什么误会。
陈涛眼角余光注意到他坐下,头也不抬道:“你来找我何事?”
邱尚抿了口酸甜可口的山楂水,听见这话,啧啧道:“陈大人真是薄情啊,同窗见面,也得有事才行?”
陈涛抬起头,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别以为我不知你。”
你很清楚啊...邱尚内心苦笑。
“是老师让我来找你的,他听闻福建受洪,故而想帮上一二。”
提到楼清,陈涛收起随意正色起来:“老师如何知晓?”
邱尚在此等了一个时辰,那就是楼清早已知晓,可楼清是如何知道的?他才刚从户部出来,甚至还没想过要去找楼清告知此事。
邱尚道:“梁大人告知的,老师本打算去梁大人府上拜访,梁大人急于办正事,就推了拜访帖,估计是怕老师误会,故将此事说出。”
梁思凡与楼清本就认识,加之这几日梁思凡有空就往别院跑,这一来二去,固然会娴熟,陈涛倒也不奇怪梁思凡会将此事说出,一来这事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二来梁思凡也器重楼清。
“老师要如何相帮?若是有治水之方,应去找梁大人。”他就一个户部侍郎,管的也不是特别多,大事还做不了主。
邱尚慢饮慢聊间,已将一杯山楂水尽数饮下:“你可知江南季家?”
“略有耳闻。”江南季家大名鼎鼎,以财力著名,又行走江湖,不管是白道黑道,都得卖它薄面。
邱尚道:“我们现在寄住的,就是江南季家的别院,而季时雨便是如今的家主。”
“季长风与季时雨是何关系?”陈涛脑子转的极快,他已经将邱尚的话下之意领悟到了。
邱尚笑了笑,问道:“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陈涛看着他,想从他清秀的脸上窥探出一丝隐藏,可也不知是邱尚长胖了的原因还是他当真坦荡,陈涛什么也没看出来。
季长风和季时雨一定是有关系的,这点陈涛肯定,隐隐间,他像是触碰到了:“季长风是季家子孙?”
邱尚点点头,眼神不吝赞美:“长风哥答应老师,捐赠十万两。”
陈涛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之所以晚回,便是和同僚商量这救灾款如何筹备。
福建多地受灾,情况严重,而国库必须有所保留,梁思凡先带走的五十万两白银根本不够,因此户部尚书司徒毅急的团团转,这些年来朝廷有所动荡,经梁思凡审查,办了不少贪官,内忧外患不止,边疆打仗要军饷,这都从国库支出。
司徒毅起先是想上奏皇帝,让官员捐赠,可现在朝堂上大多数官员都是跟他一样的清官,一年也就领个俸禄。
朝中老臣不少,可个个来头也大,就说楼丞相,二十年前他助皇帝平叛南王,自此稳坐丞相之位二十多年,圣宠不衰。
再说张老将军,他虽卧病在床,可两位儿子都在朝中当官,大儿子承袭了他的将军之位,小儿子成了刑部尚书。
司徒毅虽也是六部尚书之一,可也不敢贸贸然的让这几位拿钱出来。
楼清这十万两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不瞒你说,现在户部正愁这救灾款,老师这十万两,解决了不少问题。”
邱尚听懂了他的意思,问道:“怎么,此事有难处?”
陈涛点点头,将手中捧着的书放到了桌子上,邱尚瞥了眼,见是关于治水的书籍。
“倒也不是很难办,只是怎么将奏折送到皇上面前是个问题。”
邱尚不解:“何意?奏折有何问题?”
陈涛道:“捐赠银两固然是好事,可难免影响家底,朝中官员又不是像季家这样的富绅,捐十万两不痛不痒,你也知晓,朝廷不准官员经商,因此朝廷官员再富有也有个限,靠的都是圣宠的积累。”
这些积累就是赏赐,向张家楼家这些世族之家,从几代前就受皇家的恩宠,长年累月,固然有所资本。
听完之后,邱尚笑了下,道:“在其位谋其事,你当县令的时候有板有眼,怎做了侍郎就摸不清东南西北了?官员捐赠有限,可京中富绅不少吧,虽不能指望他们捐个十万两,但你将时雨哥这事抛出去,弄个好开头,自然会有人争相效仿。”
陈涛顿觉茅塞顿开,他看着邱尚的眼神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