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莫测,稍不留意就万劫不复,若非得此机缘,我并不同意你行此招。”常昶认真道。
庸医说常昶:“你也太小心翼翼了。”
常昶斜了他一眼:“你别忘了,季大哥布局二十年是为了什么。而你又是因何出现在这。”
记忆的一角被人猛烈翻起,充满红色的世界,腥味掩盖的嗅觉,庸医的脸色倏地苍白。
“昶叔。”季长风叹口气:“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不必担忧。”
像是知道庸医急剧变化的脸色与自己有关,常昶不再说什么,看了眼庸医,带着歉意道:“我并非故意提起。”
庸医扯开嘴角笑了笑:“是我自己放不下。”
常昶抿着唇,望向他处。
季长风摩挲着手指,若不是太深刻,又怎能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记得?
农忙结束后,楼清回到清行书院继续授课。
关于农忙时发生的那件事早已在县城传遍,学生们也知道一些,大家以为楼清会对李龙的儿子李立业发难,可上课几天了,大家见楼清还像往常一样,顿时觉得自己太不了解楼清。
真的太不信任他了,明明是那样温文儒雅的人,怎会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伪君子?
上课三日,楼清也没见到李龙,而李立业见了他,也把头低着。
楼清未免有些过意不去,明明是他父亲的事,却要他承担,于是楼清打定主意,挑个时间跟李兴业谈谈。
这好时间很快就来了,授课完毕,学生归家时,楼清故意比平常晚些时间出去。
不是他想,而是自从他回来授课后,李兴业就故意等大家走后再走。
而那边的李兴业也注意到不同往时的楼清,正暗自焦灼时,忙思考对策。
莫非楼清要对他发难了?他知道李龙还未上长风山寨向季长风道歉,更知他们还有一事隔着,特别是楼清时不时的朝这边望来,李兴业更觉腹背受敌,不知如何自处。
李兴业不敢再待,趁着楼清被学生拖住问候,赶紧收拾了书本,一溜烟的跑走。
楼清连忙告辞学生,追了上去。
被楼清丢下的学生面面相觑,暗想这是唱的哪一出?
李兴业穿过院落,走上回廊,速度之快,转眼就不见人影。
楼清脚步也快,快如生风,李兴业满头大汗,先生明明弱不禁风,为何追起人来有如神助,如踏风火轮?
“兴业,你等等。”
先生你不要追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听的,我更不会听你的离开书院,即便是死皮赖脸我也要留下来。
楼清眼见自己喊一声,李兴业跑的更快,不禁暗暗着急,这孩子已避他如蛇蝎到这种地步了吗?
忽然,楼清瞧见一个人影,当即高兴万分的喊道:“寨主,快拦下兴业。”
季长风不明所以,只见前方有一道人影跑来,而楼清在后边紧追不舍,他出于本能的听楼清的话,站在路中间堵住来人的去路。
李兴业走的太急,等脚步到了季长风面前已来不及收势,眼见就要撞上季长风,他先腿软跪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季长风长腿往李兴业腿下方伸去,然后一挺,本要跪下的李兴业站了起来,受劲力往后仰,季长风又及时拉住他的手臂,稳住身形。
只是他怀里的书不负所望,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李兴业大惊,浑身哆嗦:“寨...寨主。”
季长风挑眉:“即便我是你师公,你也不用行此大礼问候。”
李兴业鬓角滑下汗水,而楼清也追到了身后。
“你跑那么快作甚?”楼清喘着气,中气不足道。
季长风的视线越过只到他胸口高的少年落在面色通红的楼清身上:“你为何追他?”
楼清没时间理会他的胡思乱想,对低着头的李兴业说道:“我有话对你说,你能否给些时间?”
李兴业缩着肩膀,季长风在这,他不敢造次。
见他不说话,楼清道:“你近日可是躲着我?”
等等,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要躲着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楼清很无奈季长风的打岔,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晚些再告诉你。”
季长风不满了,当着他的面追男人也就算了,还把他排在后面。
楼清道:“你躲着我,可是因为你父亲的事?”
李兴业猛地抬头,对上楼清的目光,又缩了回来:“对不起,我...”
楼清抬手摸着他的头,轻声道:“你父亲虽与我发生了不愉快,可我心中并未记恨你父亲,因此你也不必紧张,更不用刻意躲着,你这样,日后学业上遇上困难如何打算?”
李兴业双眼通红,像是下一瞬就要哭出来:“先生...”
“再则,你父亲是你父亲,他的过错不能延续到你身上,我们还像以往那样可好?”楼清半说半哄,季长风怎么看都觉得楼清将李兴业当做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