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楼清的学生,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喊老师还是喊的很诚心:“老师请问。”
楼清直言问出心中所想:“你可有再去过长风山寨?”
他讲可有,一定是他离开后的这半个月,邱尚明白,可他又装作不明白的应道:“老师你不知季寨主早已离开长风山寨?”
季长风离开了长风山寨?听到这词的楼清只觉得自己耳朵忽然嗡嗡作响:“那蛋蛋呢?”
“也离开了。”
云蛋蛋不在,那就代表孙姨他们也不在,可不在长风山寨他们能去哪?“你可知他们去向?”
“老师在意?”邱尚岔开话题。
楼清也知自己语气过于着急,觉得不妥后,淡下语气:“我只是想念蛋蛋。”
邱尚未怀疑他的说辞,解释道:“你下山之后,他们就走了。”
这么说,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月?
一寨子那么多人,不可能走的无声无息,而且他下山前还跟云蛋蛋在一起,也见过孙姨,非要这么说,是他下山时,也是季长风他们离开的时候。
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下山,季长风就迫不及待的要走?
“他是打算好的?我一走,他就离开。”楼清不觉自己此时语气竟含有抱怨。
邱尚见他误会,开口为季长风辩解:“老师可知,季寨主为何急着离开?”
邱尚的视线过于热烈,热烈到楼清的第一念头就是跟自己有关。
邱尚见他领悟,慢慢道来:“尚学带人上长风山寨,自然是做好了要与长风山寨刀剑相向的准备,季寨主虽为山贼,可为人光明磊落,也知自己强抢了你是不对,尚学借着这个由头攻打长风山寨,季寨主无可避免,只能迎敌。”
楼清急道:“可我已让尚学将人撤走,他为何...?”
邱尚惊讶:“原来真是你!”
楼清一愣,郑重点头。
邱尚稍感安慰:“若是季寨主知道是你,一定欢喜。”
“既然无须交战,他为何还要离开?”
邱尚道:“如果真的交战,谁能保证妇女稚儿的安全,季寨主一定是为了让蛋蛋他们安然无恙,在你离开前就先让蛋蛋他们离开。”
楼清忽然想起,季长风曾不让他见云蛋蛋,想到这,楼清也信了:“既是如此,他们再回来不迟...”像是想到了某一点,楼清再问:“品贤你是...长风山寨的人?”
邱尚惊讶他居然猜出。
“是。”既已知晓,邱尚也不打算隐瞒。
被瞒着楼清也不生气,毕竟这是邱尚自己的事。
“那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邱尚道:“昶叔和庸医带着孙姨蛋蛋在东阳县,大齐友德随着寨主走了。”
居然不在一块!“季长风去哪了?”
“办事去了。”邱尚含糊道。
楼清见他不明说,也知这是他们的秘密,可他不知道,邱尚不说是不想楼清担心。
楼清想着云蛋蛋,不知他在东阳县可好?“他们何时回来?”
邱尚摇头道:“不知。”
楼清失神点头。
邱尚见他心不在焉,也不说话,陪着他静默。
默到茶冷,楼清才端起饮下。
邱尚道:“老师,我添壶热的。”
楼清摇头,制止了要起身的邱尚:“心头茫然,冷的正好。”
邱尚又跪坐回了矮几旁,看着眉眼低垂的楼清道:“老师怕是已经猜出,是学生向寨主通报你的事情。”
楼清茫然点头:“他为何要这样做?”
楼清一直想不通季长风的目的,他一直想不通。
“因为尊敬。”邱尚道:“老师可记得你初来东南县是何种情形?”
当然记得,他初来东南县,便以一己之力开办了清行书院,传授知识,对来求学者一视同仁,从未对谁拒之门外。
邱尚观他神色,也知他猜出了几分,便道:“如老师想的那样,寨主便是因为这个,对老师青眼相看,五年前的东南县并不太平,寨主担心先生会遇上难题,所以让我成为老师的学生,暗中帮助老师。”
难怪他遇到许多问题都能在关键时刻化解,可季长风为何要做这些?
像是懂楼清的疑惑,邱尚又道:“长风山寨虽占山而立,却从未做过有损百姓利益的事,山贼一名,是前任寨主刚占山时外人所赐,一喊便喊了二十多年,寨主不介意,也未去纠正,如若真的有做过跟山贼相似的事,就是抢了老师你,但那是无可奈何。”
的确无可奈何,当初情形,即便是邱尚不答应陈夫人所提,陈夫人也会变着法将这件事传出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这便有了开始时发生的那一幕,总归是季长风来的及时,虽然这件事是他让邱尚传出去。
“他抢我,就是为了将流言引到他身上?”楼清哑着声问,此时他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