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兮兮。
“怎么还要错开走?还有不到三个月我们就毕业了,谁管我们。”
董朝铭的胆子随着毕业时间的临近愈发大了,倒也不是他一个,全高三的心似乎都逐渐躁动起来,都期待那个日子尽早到来,恨不得把钟表的指针手动拨快。
郁楚心态平平,她不急,反正总会来。她横董朝铭一眼,
“那不是还有三个月,九十多天,现在就放松太早了吧。”
董朝铭乖乖挨训,举手投降。
“我错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郁楚收了笔,微微端正了神色,轻咬下唇,
“董朝铭,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董朝铭伸手把郁楚翘起的碎发拢到耳后,点头答应,
“说吧,我听着。”
郁楚把郁浩航和苏知音的事从俞逐月告诉她开始,一直讲到昨天她知道的真相,听着郁楚讲,董朝铭的脸色逐渐冷下来,最后郁楚止住话音,他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了良久,郁楚不由晃晃他,董朝铭猛地转过头眼神锁住郁楚,死死捏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扯,埋在她肩颈间,低声说,
“幸好不是。”
郁楚也呼出一口气,
“嗯。”
董朝铭从听到她的怀疑那一刻如坠冰窖,到最后结局甚至吐不出别的字,只能遵从内心,幸好。
“我不知道这些还对你发脾气,”董朝铭有些气馁,他心态奇怪,只要郁楚有明显的抗拒他就无法不去在意,“郁楚,对不起。”
郁楚被他腰上的手劲勒得贴紧了他,逃不开全感官铺开的他的味道,
“我不是要你道歉的,和你没关系,我只是,”郁楚揪他的衣服,“我只是之前说不出口,不是你的错。”
董朝铭搂她的力道并未放松,像是要把郁楚拦腰截断,郁楚欲说些什么,却正撞上那边投来的视线,俞逐月几乎是瞬间错开了眼神,逃也似的加快脚步转眼消失在林荫路另一边。
“有人?”
董朝铭回头没找到影子,疑惑地问眼神落在他身后的郁楚,
“...俞逐月。”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阵沉默,董朝铭低叹,眼神却坚定,
“郁楚,你信我吗?”
郁楚抬眼去看他,不明白他问话里的意味。
“如果你信我,我来问她。”
...
郁楚不知道董朝铭和俞逐月说了什么,那天晚上她收到了俞逐月的道歉,俞逐月的聪明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她只凭苏阿姨和俞母近来的谈话,新年那天在厨房听到的郁父和苏阿姨的交流就编撰了一个荒谬故事。
郁楚几乎无言,她或许该感谢她,如果不是这个故事,她又怎么会和父亲挑明了问题。可也只是或许,她没有回,俞逐月的做法不值得她的谅解。
高考的倒计时被放大了数倍打在高三楼的电子屏上,时间从三位数到两位数,到最后的个位数。百日誓师仿佛还在昨日,时间却已经刻不容缓地跳到了仅剩的这几天。
郁楚站在楼梯拐角处透过玻璃瞥见楼下住宿生拉着行李箱一步步撤出住宿楼,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满满的卷子,全部都是在储物柜里整理出的废卷子,郁楚也不知道当初将他们留着的原因,可能是想着有一天会再翻开,但哪有那么多时间呢?直到今天,她也没有再打开。她回到高三七班,班里难得没有都在学习,卷子胡乱堆在纸箱里,守在箱子旁边的同学示意郁楚把废卷子丢进去。郁楚望一眼旁边占满走廊的一摞摞箱子,有的已经封上,有的没有封好露出里面的纸张,满满的是红色黑色交错的笔迹,郁楚有些恍惚,伸手把怀里的卷子也放进纸箱,扔进去的一瞬间,她似乎就已经再找不到它们的踪迹。
这让她有种错觉,仿佛她的高三在这一刻就已经结束了。他们是活在溪流里的鱼,挤着过高考这一关口,关口一开,他们闯过,再消失在更茫茫的汪洋里。
...
亚城照毕业照那天董朝铭难得正正经经穿校服,领带端正打着,领子熨得平整,看见郁楚盯他不自在地拽拽衣服,
“很奇怪吗?”
郁楚实话实说,
“还是不像好人。”
郁楚眼见董朝铭大大的杏眼里快要溢出的无语,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被董朝铭以为是嘲笑,跨上来捏郁楚的脸,郁楚的脸软乎乎的,一沾上就难放开,董朝铭轻轻捏着不肯放手,郁楚伸手去拍董朝铭,一拉一扯,落在后面储翊的眼里像是男女纠缠在一起,他怪叫一声起哄,
“欸,那边的,还没毕业呢,高调什么?”
郁楚慌忙地推开董朝铭,骤然看见全班的人都在董朝铭身后向这边看。她的脸腾地涨红,不知作何反应。董朝铭倒是坦荡,面不改色,他可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他挑眉,
“你这是嫉妒。”
储翊也端正的穿着校服,领带勒到最顶,看起来有点怪异,董朝铭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