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伏在地上,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疼痛,他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罢了罢了。”傅季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冷冷道,“毕竟是你救的自己。”
裴蓁不解其意,只得又回到了床上,呆呆的看着傅季瑛。
“裴公子似乎很会用药啊。”傅季瑛面无表情,“我特意找了太医来看,太医说,裴公子早已服下了保命的灵丹妙药,才能捡回这条命来。”
“草民本来就是卖药的。”裴蓁答道。
“那好,我问你?”傅季瑛冷笑一声,直入主题,“你可真是闲不住啊,还要去不知好歹的勾引太子。我认识太子多年,你这种人与太子这样身份的人发生关系,你就只有死。”
“我没有。”裴蓁不知所措的摇摇头。
“那这是什么?”傅季瑛打开手中的锦帕,那里面放着两个小小的白色药丸,在裴蓁的脑袋上晃了一圈,“合欢散,男女欢愉,以此迷情,这可是我从你的衣袖中找到的。”
“这是……”裴蓁脸红,也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刚才的两个巴掌,“这药我虽带在身上,却不曾故意给太子用过,太子身边都是随从,我怎么会有时间下手。”
“在季珩书房的时候,太子身边可并无随从,茶水也是你去准备的,你如何解释?”
“世子可以去查。”裴蓁道,“合欢散有特殊的甜香味,世子可以去找大夫看看那杯子,里面绝对不会有放过合欢散的味道。”
“说到味道,我就更奇怪了。”傅季瑛玩味一笑,却让裴蓁感到几分毛骨悚然,他站起身来,从傅季珩的桌上取来裴蓁送他的青色药罐,缓缓道,“裴公子,你不过是倚门卖笑的相公,怎么会有‘词牌名’?”
“世子,裴蓁不识字,更加不知道什么词牌名。”裴蓁盯着傅季瑛手中的罐子,不解的摇了摇头,“这不过是我送给二公子的糖,无毒无害。”
“的确是无毒无害,只不过是没有加东西。”傅季瑛摇摇头,“就如同词牌名没有填词,只不过是一个格式。这药便如同词牌名一般,不过是一个壳子。比如在药中加入合欢散,这药能将合欢散的气味痕迹全部隐去,不仅服用之人觉得毫无感觉,就连高明的医生也看不出来,裴公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对……”
傅季珩还在耐心的等待着裴蓁的辩解,裴蓁却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这的确是词牌名。”
“我说我弟弟也不会平白无故喜欢上男人,定是你给他吃了药,却让他误以为不过是种糖,无奈之下只能送与他。”傅季瑛继续问道,“这药哪里来的?”
“三年之前,我救了一个垂死的女人,是她给我的。”裴蓁缓缓抬起头,正对上傅季瑛闪烁着寒光的眼神。
“一个垂死的女人,会把宫里失传的迷药随便送人,裴公子,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傅季瑛又伸出手去拍了拍裴蓁的脸。
“万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路人。”裴蓁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我说的可是真的!而且……我也没有想勾引太子……其实我真正想要下药的,是世子您……”
“你把我想成了怎样的色鬼……”傅季瑛见他如此直白,反倒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季珩的银子太少,你傍上他还觉得不够?”
“二公子没有官职,我想要的东西,二公子也不能帮我……”裴蓁又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继续说,“想必大公子也知道,我有个儿子叫云麒,我不光想让云麒有个正经身份,我还希望云麒能进国子监读书,直接参加明年二月的春闱……”
裴蓁的声音越来越小,就连四周的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下来。
“好!”
裴蓁万万没有想到傅季瑛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激动道,“多谢世子,日后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二公子。”
“我才不管你们的事情,我们这是在做交易。”傅季瑛笑道,“第一,无论是否无毒无害,你都不能再给我弟弟吃药;第二,我会为云麒找一户官宦人家,只是你们不能再经常见面,让人生疑;还有,我要你剩下的词牌名。”
“公子,是想要杀人?”裴蓁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傅季瑛一眼,“不知道公子要哪一种,欢愉之药,昏迷之药,杀人之药,所用的壳子都是不一样的……”
“不错,我是要杀人。”傅季瑛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
“药我会给您,只是我拿到药时曾收到嘱咐,这味杀人所用的词牌名虽可以敛去用药的痕迹,却也只适用于毒性小的药,如果是剧毒之物,词牌名也是藏不住的。”
“没关系。”傅季瑛笑笑,道,“你只需要把东西给我,其他的毋须担心。”
“其实世子想要杀人,又何必这样大费周折。”裴蓁苦笑,“你看太子想要杀我,就是这样直截了当。”
“太子与我当然不同。”傅季瑛微笑着看看裴蓁,眼神中闪过一丝诡秘难辨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