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他回答,“你不会不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伤不了我吧?”
维克特回头看了他一眼,诺尔勇敢地直视他的眼睛。
“别高兴得太早,它们一直都在变化。”说完,维克特又转回去继续射击。
子弹是宝贵的,可再多子弹也换不回生命,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总是尽量瞄准最致命的头部开
火。有些怪物的动作太快,瞄准就成了一件麻烦的事。
诺尔必须承认,即使伊恩不在,银灰小队面对这样的危险一样游刃有余,同伴之间的配合也十分默契。
他被保护得非常妥当,连一点血污和脓ye都没有沾染到。没过多久,大厅就恢复了安静,到处是死去的
怪物尸体,一股浓烈的血浆、便溺、酸ye和腐臭味弥漫在四周。
士兵们毫不松懈地检查每个死去的怪物,一旦发现还有活动迹象就用匕首对准脑袋刺上几下。想到这些
恶心的怪物不久前还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类,现在却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模样,不免让人产生几分
凄凉的悲哀之情。
诺尔望着这个与众不同的战场,突然间,身旁传来急促的惊叫声。
一个脑袋缺了半边的怪物从粘ye中抬起上身,骨瘦如柴的手臂紧紧抓住经过的士兵,把他拖倒在地。诺
尔记得这个摔倒的年轻人名叫柯顿,鼻尖有几颗讨人喜欢的雀斑,稚气未脱像个孩子。
柯顿摔在一片从怪物体内分泌出来的粘ye里,粘ye力大无穷,像胶水一样把他粘在地板上。维克特立刻
朝怪物残缺的脑袋开枪,太晚了,那张张开的嘴已经到了柯顿的小腿上,子弹穿过头骨也不能阻止它撕
咬下去的本能。
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咬这个词带来的恐怖后果吓出一身冷汗,只有诺尔向垂死挣扎的怪物扑去,双手死
死掰住它的嘴。柯顿挣脱后脸色惨白地往后爬,维克特抓着肩膀把他拖开。
诺尔的血从指缝间流到地面上,他不敢立刻放手,生怕会被咬断手指。菲利普赶来用那根削尖的铁管对
着怪物脑袋连刺几下。
它渐渐不再动弹,一颗子弹卡在它左额上方,尚未穿透颅骨,也许这就是它没有立刻丧命的原因。
诺尔的手指完全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维克特有可能是对的,病毒一直在变化,
这里的怪物和那些在城市边缘游荡的感染者不一样。它们被感染时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谁也不能保证
这个过程中不会变异出一种新病毒。
“它死了。”维克特终于轻声说,“都死了。”
诺尔松开手,死去的怪物像恐怖玩偶一样啪嗒一声横躺在地上。柯顿捡回一条小命的喘息声那么刺耳,
让每个人都感到一些别扭的不知所措。
“检查一下有没有人受伤。”维克特说。
除了诺尔,谁也没受伤。
“抱歉。”维克特举起枪对着他,“这是中尉的规定,不管是谁,被感染者咬伤都得接受监控,你也不
能例外。很抱歉,我们对病毒了解得不多,请你就这样站着。”
“维克特,他刚才救了我。”柯顿说。
“我知道。”
他们都知道,但这是战争,和致命病毒的战争。
战争永远残酷。
“至少替他止血。感染发作起来不会那么快。”
诺尔理解他们担心、害怕的心情,连他自己都有相似的情绪。
伤口传来的刺痛没有外表看来那么强烈,如果他因此死于病毒感染,那么生命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什
么都不是,可就算没有意义,大多数人还是不愿自动放弃生命。
柯顿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用了一半的胶水给他。
伊恩说过,没有工厂能够继续制造这些伤口黏合剂。他们分给他的背包里没有,急救药物不管什么时候
都很珍贵。诺尔拒绝了柯顿的好意,只用一截纱布裹住伤口。就像他理解银灰小队内心的不安一样,维
克特和士兵们也理解他的不近人情,他们的关系犹如彼此之间从枪口到心脏的那段距离,只和生死有关
,免不了几分紧张。
第一下枪声响起时,楼梯下的三个人就已经听到了。
雷吉仰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阶梯,通道里异常昏暗,他们不得不集中全副Jing力。
伊恩没有停顿,继续保持步伐前进。
罗比用枪口轻轻碰了下同伴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在他看来,雷吉实在是个爱Cao心的家伙。
伊恩转过拐角,看到尽头处几个轻微晃动的黑影。枪夹上的手电光照亮了影子,尽管感染者的视力堪忧
,但对光线并不迟钝。它们几乎在同一时刻转过头来,盯着光源的方向。
伊恩立刻扣动扳机朝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