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吧。”
恭肃帝又是咳了一阵子,才开口道:“朕想,朕想把昼儿托付给你,朕的时间不多了,可是这朝堂之上……”
这朝堂之上空了这么多人。
“朕担心昼儿……”
施温听到这话,跪下以头触地:“皇上,臣老了,担不起这等大任了,还请皇上另寻他人吧。”
“何出此言?”
恭肃帝从床下下来去扶施温,施温依旧是跪在地上不肯抬头,留给恭肃帝一个后脑勺。
恭肃帝再拽,没有拽动。
“皇上还是另寻他人吧。”
恭肃帝坐回床上,对着施温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回去吧,等过完这个年朕就放你回老家。”
施温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走出寝宫之中。
“为何要杀施温?施温做事一向清廉,若是强加罪名只怕是要费些功夫。”镜十二托着恭肃帝刚写下的名字。
恭肃帝半眯着眼睛道:“不必强加罪名,你这需要杀了他便可,至于用什么方法你自己想。”
镜十二道:“赶早不赶晚,既然如此那就今天晚上吧,弄死就行是吧……”
外头有个小宫女,听了这话转头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镜十二趴在施府的墙头之上,静静等着施温一个人落单的时候。
施温素来清贫,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习惯有人跟在他身边伺候,这便给了镜十二下手的机会。
出来了。
施温在饭堂里用完了饭,一个人慢慢的往书房方向走去,他一个人走在院子里的石子路上,背有些坨,走的很慢,因为路上有冰的原因,偶尔还会滑一下子。
就是这时候了。
镜十二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人,他右手指甲暴涨,从房顶跃下,伸手准备将施温的心从后心掏出来。
就在即将得手之时,施温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寡淡的面容。
那张面孔的主人右手持符,狠狠贴在镜十二额头上。
镜十二手中身上灵力瞬间散去,落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他抬起头来看着谢庭,谢庭抬手放出信号,瞬间有数百道士将施府团团围住。
元昼从后面走出来,站在谢庭身边看着镜十二。
“元鸣?”
镜十二条件反射一般抬起头,谢庭苦笑一声,蹲下摸着他的脸:“果然你就是元鸣。”
败露了。
镜十二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谢庭和他身后的人:“谁告诉你的?”
“是我。”
元昼朗声道:“你的破绽太多了,只要好好观察,便一定能看出来你不是元鸣。”
“是吗?”
镜十二手中悄悄聚起灵力,一下震开那张符箓,趁人不备从地上跃起。他一把抱住谢庭的腰想要突破重围,未曾想没有跳到屋顶上就被人用绳子从半空中拽了下来。
明惜道长拿着一把长剑抵住镜十二的脖子,再用力之时在镜十二的脖颈之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别想跑了。”
元昼伸手指着后面的道士,:“为了抓你费了几天的功夫才布下这天罗地网,就算是你生出翅膀来也走不了。”
“哦!对了,你本来就是有翅膀的。”
谢庭又从袖中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蹲下身子贴在镜十二的额头上,镜十二伸出手去抓谢庭的手腕,被谢庭狠狠的甩开,他低声道:“不许碰我。”
镜十二躺在地上被人粗鲁的拽起,身上贴满了镇压符咒,镇压符咒贴在常人身上并不会又太大的反应,唯有贴在这Jing怪身上时,会产生深入骨髓的疼痛。
好疼。
镜十二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自出生到现在几百年,从未受过这种苦楚,他蠕动着往前爬行,想要赶上谢庭,只可惜谢庭没有看到,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牢狱设在东宫之下,三层毡布包裹着牢房,上面贴了数百张新画的镇压符咒,镜十二抱膝坐在床上,眼睛往外面看去。
这里派了几十个东宫亲卫驻守,但是没人敢搭理他,生怕他再使用什么妖术邪术。
他在这里等了不知道几个日夜,终于有人将毡布拉开,那人穿着一身红色官袍,手中持着一根白蜡烛,脸上尽是憔悴。
他走到桌前,将蜡烛倾斜,滴了两滴蜡在桌子上,借此将蜡烛固定。
镜十二抬起脸来看着他:“你不怕我?”
谢庭坐在桌前:“怕,但是我更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更想知道元鸣去了那里。”
对面的人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身上被符咒划出来的伤痕,好半天才小声道:“你从来没有见过元鸣,元鸣早就死了,那年秋天他跳进河里的时候就死了。”
“也就是说,我身边的一直是你。”
镜十二仍旧是低着头道:“你这么说也算不得错。”
谢庭复又拉开帘子出去,等再度回来的时候手中便是一方砚台,一只笔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