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脚伸进谢庭怀里暖着,谢庭想要推开,但是摸着那冰凉凉的脚又不舍不得放回去了,就窝在自己怀中踹着。
揣了许久也不见温暖。
元鸣伸着胳膊:“谢庭兄,这几日可累死我了。跟着元昼来来回回忙了一个多月,终于将徐家余党全部揪出来查办了,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
“嗯。”谢庭答应着,有些心不在焉。
“可怜那徐老将军的长子,不知道去哪里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问元昼他也不跟我说,就知道瞒着我。”
“外面都在传是被元昼挫骨扬灰了。”
元鸣絮絮叨叨,谢庭难得没有听进去而是在为谢李氏说的那些话心烦。
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确实应该成家了,可是……
他抬头看了看元鸣的眼睛,可是……
元鸣察觉到谢庭的不对劲,他停下喋喋不休的嘴:“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金条跟我说有个美貌女子进了你的府中,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谢庭兄,我想让你陪着我,我不想让你去找别人。”
“我好像喜欢你,不是器重,不是欣赏,而是真真切切的那种喜欢。”
谢庭侧过脸去:“你喜欢的人多了去了,你那满满一院子的人,只怕你都说过这样的话吧。”
“我没有!”元鸣伸出两根指头:“若是我除你之外真真切切的喜欢过其他人,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我愿意为谢庭兄遣散后院所有人,离开雅园,跟谢庭兄在这个四合院里面起居坐卧,绝对不多看别人一眼。”
谢庭看了他一眼,眉眼淡淡看不清楚喜怒,也看不清楚是否哀乐。
元鸣只觉得自己胸口处砰砰直跳,他屏住呼吸等着谢庭回应。
谢庭下了床熄灯,回到床上转身抱住元鸣轻轻道:“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睡吧,明日还要上值。”
元鸣僵着,半晌回抱住谢庭,将谢庭紧紧拥入怀中。
黑夜中,谢庭嘴角弯了弯。
“你说你这辈子不成亲了?”
谢李氏坐在椅子上看着谢庭:“你看看你说的什么昏话?舜英哪里配不上你?我看你是到了京都,心也大了。”
谢庭道:“我已有心悦之人,只是这一生不能与他成亲,但是只要能天天看着他,这辈子成亲不成亲的当真是无所谓。”
“你可是看上哪家小姐了?那高枝可不是咱们这些乡野之人能攀得起的。”谢李氏站起来:“就算是你做了官,终究是底子单薄,比不上大门大户的。”
谢庭立在那里抿嘴不说话。
谢李氏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元鸣那副做派,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不要跟我说,你看上的那人是昨晚来的那个小侯爷。”
谢庭撩衣跪下,直挺挺道:“正是。”
谢李氏平日里性情温良,碰见这样的事情却也是一时间气疯了,她随手抄起一根棍子,狠狠地打在谢庭背上,谢庭紧紧撑着,憋着一口气。
谢李氏打了二十余下,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靠在椅子上道:“你可知道错了?”
谢庭挺直了身子,被这么一顿毒打之后仍旧是咬着牙:“谢庭,没错。”
“谢庭只是喜欢一个人,谢庭,没错。”
“没错是吧。”谢李氏气到发晕,跑进里屋拿出谢庭父亲的牌位摆在桌子上:“那你就跪在你父亲面前,一直跪着,直到你知道自己错了为止。”
地面shi冷,谢庭跪在地上,shi气浸透了棉衣。
“李姨,谢庭哥怎么不来吃饭啊。”舜英拿筷子戳着米饭。
她看着谢庭仍旧背对她们跪着。
谢李氏盛了一碗汤递给舜英:“不必管他,他愿意跪着让他去就行,咱们吃饭。”
外面大门被砸的咣咣响,又是元鸣拉长了的声音:“谢庭兄,你怎么把门拴上了?你快打开,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元鸣提着一只烧鸭子,一摊梅子酒站在外面,满脸兴奋。
喝酒,喝酒。
说不准喝完了就可以……嘿嘿……
元宝金条看着元鸣那个样子,拼命忍着笑意。
“是小侯爷吧?民妇问小侯爷安。”
里面没有传来谢庭的声音,是谢李氏接的话:“谢庭睡下了,让我告诉小侯爷一声,小侯爷请先回吧。”
睡下了?
元鸣问道:“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是不是病了,您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吧,我们两个平日里也是天天在一处的。”
这是谢庭的母亲,理应尊敬。
“小侯爷,我们家庭儿出身乡野,配不上小侯爷这么金尊玉贵的人,所以还请小侯爷以后就别在纠缠了。”
元鸣愣了,脸上的兴奋消失无踪。
“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谢李氏在里面道:“我们母子两个从来都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