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斑斑点点的全是泪痕。
谢庭盯了元鸣一眼,元鸣喏喏道:“不过是几百银子,至于吗”
谢庭冷冷道:“二十两白银便是一家人一年的交用,更何况是八百余两。”
又对着萃香道:“那你父母这一事,我会去好好查办。我又听你说,他家竟然还打死侍妾,除此之外,姑娘还直到其他的事情”
“有,有。”萃香点头道:“我在这里三个月有余,因为在外头的院子里,又讨那畜生的欢心,所以他说话从来不避讳我。”
“那还劳烦姑娘与我说着,我好写写。”谢庭见桌上有笔墨,磨了墨,把萃香所说的事情写下,等待去考证。
元鸣觉得无趣,出去跟着明道长松土,约莫半个多小时后,谢庭十分客气地将萃香送了出去。
萃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收拾好了妆面,做出一副富人家得宠小妾的样子,由明道长带着往观里头去了。
谢庭将纸上的墨迹晾干,元鸣伸长了头想要去看看,被谢庭挡了过去。
元鸣吧唧吧唧嘴,看着外头道:“什么稀罕东西,我看看怎么了。”
等墨迹晾干,谢庭将纸卷起,藏在袖子里,然后去向明道长道别。
明道长送完萃香回来,正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泥土,见谢庭要走便道:“谢大人可愿意来求一签”
谢庭本想推辞,鬼使神差答应道:“好,那就多谢道长了。”
明道长进屋里,拿出一个签桶,签桶是乌木的,外表油光水滑,里面盛放有百十枝签。他看了看里面的签,将签桶递给谢庭道:“请摇三次。”
谢庭接过,摇过三次之后,果真从里面蹦出一枝签,签头是一枝青竹,签文是两句诗词
一朝翻云金堂上,哪知真假总归无。
明道长表情未变道:“恭喜大人,仕途可望。”
谢庭知道后面一句不好,但是明道长不说,那他也不问就是了。
元鸣抢过签,笑道:“道长也让我抽一根签,看看我以后如何的富贵。”
“施主本就是富贵至极,因为一些机遇才出现在这里,所以不必测算了。”明道长悄悄地将签抢了回去。
元鸣别过脸去,嘴撅地老高老高。
谢庭见这样,怕元鸣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扯着元鸣的袖子就把他拉走了。
将元鸣扔到马车上,惊醒了沉睡中的金条铜板。
金条看到自己主子脸上又挂了彩,赶着马车就急匆匆的去城里找大夫,只剩下谢庭一个人慢慢地骑着驴往京都赶。
身下骑着抽着风的毛驴。
怀里揣着的是左太傅一家的罪证。
这条路他走地格外慢,等走到城门的时候,天上已经满是星子,一轮半残月挂在城墙上,而他的怀中,可能是一个家族的命运转折。
谢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觉得总是要为那些人讨个公道的。
树大连根,他应当如何做呢
谢庭后来总会想起那天晚上,那是一切的开端,若是他在年长个几岁,必然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可惜,那年他只有二十二岁,刚刚步入仕途,正是少年意气。
☆、第五章
左太傅的二儿子左棠近日里丢了两个小厮,但是左府并没有声张,据说是在左棠的外室那里丢的。
大理寺地下的审讯室内,两条血淋淋的人趴在地上。
谢庭踩着鲜血走到那两人身边,轻声道:“你们两人所说的可句句属实再仔细的想想,想好了咱们可就画押了。”
元鸣靠在墙上,看着自己指甲道:“画押之前要明白,可不是我带人掳你们过来的,是你们自己走过来的,为的是人间大义。”
颂诗抬脸艰难道:“是,是真的,句句属实。看在您与二爷的交情上,您放我们出去吧。”
“放了你们二人这些年为虎作伥,手里也握着人命吧,还想出去我放你出去,让你通风报信吗”元鸣跟猫一样瞪大了眼睛。
谢庭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识途却是笑了:“这些不过是些贱命罢了。太傅可是两朝元老,就算是你把这些东西呈送到皇上面前,只怕是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谢庭听了这话,猛地跳起来,咣咣两脚踹过去,差点把识途踹死过去。
谢庭怒道:“贱命你们不过是些走狗,也敢说良民是贱命!你们……你们……”
元鸣在旁边看他要弄出人命来了,便从外头叫来了人,让人把地下这两个拖到牢里去。
谢庭拿着那两张纸,不知道应当如何做。
上面白纸黑字,共计十七条罪状,涉及到买卖人口,逼良为娼,钱权交易,应有尽有.
看出了他的踟蹰,元鸣道:“你在想什么”
“我本想查出老张头一家的死因,让左棠服罪,却不曾想扯出这么多的事情。”谢庭说到这里却禁了声。
足以将左太傅这一根齐齐整整的扯出,说不准还能扯出些别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