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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
此时,期盼已久的第三股力量不期而至打破平衡,龙渊直觉腰间一紧,蟠龙柱上伸出的那道水绳陡然绷直后拉,将他放风筝似的拖拽出去。
七星剑以为他家主人又遭遇了什么新型诈骗陷阱,将功补过似的飞掠回来,锋利的剑刃斩裂一道白色浪线,追着龙渊而去。
旋涡下扯的力量消失,龙渊登时松了一口气,扬手接住七星,像一颗走位飘忽的扫把星后掠数丈。
不过须臾,谟多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周围依旧笼罩着锁龙井Yin森的杀意,这玩意一旦被召唤,不填饱肚子不会离席。
龙渊修补了水长城的裂口,正想着要不要从别处绕个路,就听身后被炸开的岩壁发出嘁哩喀喳吱呀吱呀的碎响,跟着一块花岗巨石从高处滚落下来,在岩坡上撞了几下,咕咚一声打着旋儿砸进方才锁龙井吸出的漩涡里,转瞬消失一空。
就在那巨石辗转腾挪的一瞬,龙渊看清了他的形貌,那是龙三子嘲风。平生好险,为殿角走兽。
身而为人的龙渊,对八个姐姐无处释放进而以各种奇葩方式溢出的母爱领略得淋漓尽致,从未觉得世间还有什么他消受不了的手足之情,却被一个素昧谋面的便宜石像哥哥在心口砸出一个浪高千尺。
锁龙井一旦有所摄猎,便会漂离,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新被召唤。
相传龙三子嘲风是老龙和凤族大鸟所生,这样不管从哪边论,彼此都算沾亲带故不浅。
他们龙凤神族,不会有无谓的牺牲!龙渊的咬肌绷紧,提着七星向无间裂隙方向斩浪而去。
***
二界之交魔气震荡,东海与幽冥幻海之滨的水汽早已被焦躁的热浪蒸干,大地仿佛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孕母肚皮,被内里封印的魔息生生顶起了一座方圆数十里高逾百丈的小山。
这座魔胎之山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尽是焦炭般粗粝坑洼的黑岩,橙火色的岩浆网布其表面,如同长短粗细密密钩织的血管。一轮rou眼中大得可怖的圆月自山腰处缓缓爬升,像一只漠然凝视死亡的鬼眼,布满腥红血丝。
龙渊踏上焦滩的一瞬,鞋底就像铺在烤盘上的和牛刺啦一声给燎个焦干,呼吸间熏烟刺鼻。
视线一扫间,他很快发现了魔胎之山东西对峙的两位“接生婆”,其中之一正是谟多;另一个自然是安忍,只不过他不是为了接生,而是专门来堕胎的。
谟多手中的降魔杵黑气缠绕,尖端迸射出的一束黑火正烙在摇摇欲坠的凤凰金印上,焊枪似的要将那封印销解融化。
想必他当初就是用这柄降魔杵在阳明山下击碎了苟全胜的魔丹,欲言又止地嫁祸给了安忍。
安忍则像个尽职尽责的绣娘,织出的佛印层层叠叠往魔胎之山上盖补丁,将自己活活织成个破网兜里的大蜘蛛。
“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慢!”安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吐槽,话音还未落地,便听山巅一声爆响,火山喷发似的迸出一团黑雾。
魔出——
那凤凰金印被血管似的熔岩涓流割裂湮埋,越发的氤氲不清,金色光芒已经黯如风中细烛。然而无间裂隙里封印的魔头显然不止一只,还是个多胞胎,不合寂穹牙口的那些借着封印松动率先破出裂隙浅层。
这也比较符合大佬的出场,总得先有几个小弟来打头阵将排面撑起来。
黑雾形如撕去六字箴言从五指山下被放出的野猴子,很是撒欢地上蹿下跳飚了一番,这才化出个银发鹿角、尖嘴猴腮的魔身。
鹿角魔终得自由,一时也懒得分辨眼下的三人哪个是敌是友,自顾自呼啸地抢了个缝隙逃出去,却不想一头撞进了安忍蜘蛛网似的佛印里,噼里啪啦光火四溅。
安忍与龙渊同时动作,一个抡起九环锡杖向鹿角魔横扫过去,一个七星剑锋直指谟多后心。
锵啷——
金石之音不绝于耳,剑刃被达摩金钟罩激荡得尖声錚鸣。谟多简直就像始皇帝尽收天下之兵铸就的十二金人,刀枪不入。
当年伏魔后称病退隐,绝对是装出来的!龙渊心说,这货的身子骨可硬朗得很呢,跟妖后玩起欲擒故纵的捉放游戏也游刃有余,回头看他家佛祖如何包庇解释!
魔胎之山轰响再起,陆续有大魔降世。
安忍的九环锡杖险险在杖尾没入鹿角魔心脏的半寸前停住,居高临下对上它一双透着稀薄血色的红眸。
如果当年不曾在这儿捡到萧坦,或许即将在他手下魂飞魄散的大魔就换成了那个孩子也说不定……一念既起,手中的利器再也无法前进半毫。
他屈指结印,一道咒锁弹射到鹿角魔的颈子上。
砰!就在这微不足道的一息耽搁间,另有魔物一掌拍向安忍的后心,险些将他的胃从嗓子眼里拍飞出去。
柿子专捡软的捏吗?大家都是两手两脚,你们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有头发的互掐!安忍悲怆地想,难道自己这种比较符合魔道的审美?
空中传来一高一沉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