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扣的鸽派,但打小便极有原则。他对南冕国当年在帝国犯下的罪行深恶通绝,即使有提前登基的想法,也不可能私下和他们勾结。
除非,皇子平时的磊落都是伪装的。光明正大的表皮之下,暗藏了道貌岸然与不择手段的真正面目。
那皇子的心机该多么深沉,早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懂得掩饰自己的真实性情。
但做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想到过往相处的点点滴滴,乔江认为皇子绝非心机深沉得教人齿冷之辈。
沉yin片刻,乔江决定在回宅邸让幕僚展开调查之前,先找堂兄聊一聊,试探一番,便伸手将面板上的路线改成了前往皇子府邸。
华灯铺成的璀璨光带在下方铺陈蔓延,转瞬即过。没过多久,乔江便看到了夜色中的皇子府邸。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缘故,乔江发现,今天的皇子府比往常要森严莫测得多。战场上拼杀出的直觉告诉他,这次造访或许并不合适。
但短暂的沉yin之后,乔江仍然选择发出降落讯号。
做为一个军人,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国内发生流血事件。宫变往往意味着杀戮,如果皇子果真在密谋什么,他的突然造访足以让对方自乱阵脚,推延计划。
待府邸上方的能量防护罩撤开,乔江Cao纵飞行器熟稔地降到前庭,神情自若地走出舱室。
迎接他的是十几分钟前,他还在和左亭讨论的那个人。
皇子身边的侍卫长,麦lun。
他向乔江行了一记军礼,彬彬有礼地含笑问道:“阁下深夜造访,是不是有急事?”
“找你们皇子聊聊白天发生的事。”乔江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面前这人,发现他的笑容颇有几分意味不明。
“元帅待我们殿下,可谓是兄弟情深。”麦lun侧了侧身,指向身后虚掩的双门,“恰好殿下也未休息,请您往这边走。”
类似的情形,在以往乔江前来造访时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但唯独今夜,看着麦lun相似的言行,乔江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但他并没有改变主意。只在看似平常的步伐中,以别人看不到的谨慎悄悄按住腰畔的武器,以备不测。
短短二十几步的距离,却紧张得像是导弹发射前的倒计时。当乔江轻轻叩响房门时,空气里仿佛也凝聚了一触即发的火星。
“进来。”
屋内传出一个平静中略显苍老的声音。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乔江满面震惊,难以置信地无法动作。
他设想过许多:皇子可能正在屋内与心腹密谋,但也可能只是一场误会。却怎么也没想到,守在外面的是皇子心腹,但应门的却是皇帝!
一瞬间的错愕过后,乔江克制着心头翻涌的疑惑惊惧,松开握住武器的手,踏入屋内:“陛下,您怎么在这里?”
屋内灯光昏暗,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站在高几前,在修理架上的常青盆栽。
每一记剪刀的喀嚓声,都伴随着枝叶折断的脆响。在暗色夜屋中,这声响分外清晰,无端地让人心悸。
除去几根枝条,皇帝端详片刻,满意地微微颔首,这才回身向乔江说道:“朕知道你今夜会来,所以要告诉你一句话。”
乔江稍一躬身,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这些事你不必再插手。当做没看到,没听到,不知道。”皇帝的语气看似慈爱,实际却有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这一瞬间,乔江脑中有许多事连在了一起。
再度直起身体,他说出的话语并非领命,而是陈述:“这些事早在您的掌控之中吧。左家利用职权拉拢官员、马家迅速发家的捷径,甚至,麦lun也是奉您的命令才前往蓝星,和南冕国私下联系。”
皇帝将手中的长剪放到一边,嘉许地点了点头,“你果然是个聪明孩子,今晚先来找拜lun,而非找朕邀功,也足见你更看重亲情。将来有你辅佐拜lun,朕很放心。”
拜lun是皇子的小名。换做另一个臣子,可能会为这顾命大臣的暗示欣喜若狂,但乔江只觉得心头发寒:原来,连自己的态度都是皇帝试探中的一环!
“您过誉了,其实我有很多事不明白。”迎着皇帝陡然变得锐利的眼神,乔江平静地问道,“我不懂,为什么您要以殿下的名义接近南冕国的间谍;为什么您会放任左家渎职。我不懂,您做这一切,目的何在。”
皇帝严厉地审视着面前的侄子,在他毫不避让的坚定中依稀看到了弟弟的影子。想到皇弟多年来的隐忍避嫌,眼中的锐利慢慢软化,变成长辈的纵容无奈。
“你从小就这样,不弄明白原委绝不罢休。好吧,大伯这就告诉你。”皇帝换上家人间的称谓,手中却重新拿起锋锐的长剪。
幽幽暗芒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划过一道令人发寒的冷光,和皇帝的话语一样灼人。
“十几年前,南冕国利用间谍在帝国境内制造多起恐.怖活动,我在震怒之余,也意识到了秘报的作用。和他们的Jing确高效相比,帝国的情报司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