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头盔和喝没喝过酒。他远远地看见月牙湾骑着机车的年轻人迟疑了会儿,又调头回去。他还看见骑着电瓶车的夏千千慢悠悠地从北风街驶来,她经过安修文身旁时,说,“小正太,吃这么多,是要长高吗?”
安修文点头,“要来包薯片吗?”
“我减肥。”夏千千骑得很慢,她兴高采烈地穿过交通警察和停了一排的机动车,还吹了声口哨。
安修文走到桥中间,莫世光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安修文的视野里,莫世光驾驶着他的红色机车,在拱形的元刺二桥行驶,迎面而来的大风刮乱他的头发。安修文冲莫世光喊,“莫世光,你有驾照吗?”
莫世光闻声,踩了刹车,停在马路旁,一脚踏上路牙。“干嘛?”
“前面在查驾照,还有头盔。”安修文瞟了一眼机车的车尾,“你连牌照都没有。”
“卧槽,”莫世光说,“怎么突然查这个?”
“整脏治乱,每年都有这么一两次。”安修文耸耸肩。
莫世光拨弄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丝,“我就说,怪不得今早还有人在守斑马线。”
安修文圈起手,贴在嘴上,假装是大喇叭,模仿在大街上监视人们横穿马路的那些临时监视者,“那个穿白衣服,对,就是你,退回来,麻烦走斑马线。”
莫世光被逗笑了,“我记得刘正宥去年没走斑马线,被人直接追到地下街,我都笑飞了。”
安修文按着莫世光的手臂,一屁股坐在后座上,“反正你也过不去,还不如送我一程。”
“敢不敢不这么懒?你家就前面几步路,”莫世光说着,仍然调了头。
安修文的家在元刺二桥的另一头,百米的距离后则是一家医院,明爱医院。明爱医院传闻是堕.胎人士常去的场所,中学生们每每谈到某某去了明爱医院,总是会心一笑,眼里冒出八卦的Jing光。安修文下了车,扯住莫世光的袖子,突然神叨叨地说,“你信刘夏哥的小护士是自杀吗?”
没等莫世光回答,他继续道,“哪有自杀会捅自己六刀的,又不是捅不准,她可是护士哎,怎么可能捅不准,还自己挖自己的rou,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海鲜面在哪儿?在河东夜市城,在月牙湾街头,小码头在哪儿,在月牙湾正中,你说,她干嘛跑到小码头去?小码头什么都没有,她去那里干嘛?”
“安柯南,”莫世光调侃他。
“还有周诺,那天已经放假了,她没事跑河边喝什么酒,我记得她家在彩虹镇,不收拾东西回家,大晚上还去河边玩,还是一个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
安修文又说,“周诺最后见到的人是苏唯一。”
“警察不是一开始也怀疑他吗?我记得警察叫他去谈话好几次,还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事情没这么简单。”安修文故作深沉地说。
莫世光乐了,“我等着你查出真相的那一天,拜拜,安柯南。”
安修文在这个新年,似乎失去了一些应有的气力。比方此刻,他能听出莫世光调笑他的语气,以往这种时候,他都能大声且坚定地告诉所有质疑他的人,说,我可是大侦探,等着瞧。但是现在,安修文不想再辩驳什么,他只能学着大人成熟的模样,垂下视线,“我回家了,”他说,“新年快乐。”他有点后悔那么快就对莫世光阐述他的看法了,也许是他太想要一个倾述的对象了,而这样的对象已经在大年三十那天,随着尘土,永远埋于地下。
“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莫世光说。“你上次说老野和南元有问题,后来我发现他俩确实有问题。”
安修文抬起头,直视莫世光的眼睛,他说,“是的,那天他也在那里,昏倒在我表哥尸体前。”
莫世光在驶到元刺大桥的时候,被交通警察拦了下来。他一边下车,一边暗骂自己的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这才十几分钟就忘了警察正在查驾照的事儿。交通警察例行公事地教育他,把他的机车给扣了,警察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反正明天他的车肯定就会回来了,他想着。应付完警察后,他拦下一辆出租,他说,去一中。
天空村里的两栋石砖建筑并没有开门,长长的天空坡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连牛粪都没有,意外地十分干净整洁。莫世光推开右下角虚掩的小门,在昏暗的楼梯间,略带散漫地走到三楼。
三楼的网吧也没开门,莫世光敲了敲。半分钟后,年斯年才打开门,说,“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
年斯年的黑网吧无照经营,在新年的前几天便关了门,如今他这里空空荡荡,再也没有键盘鼠标噼里啪啦的声音了。
莫世光坐在年斯年旁边的电脑桌后面,他还在玩那个武侠风的网游,高大帅气的男角色挥舞着两把亮闪闪的炮铳,他正在竞技场跟欧回野切磋。欧回野玩的是个和尚,最后一招用他的大棍子把莫世光狠狠拍在地上,地砖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缝。莫世光看着屏幕上大大的败字,看似随口地说,“你要不要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