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达成了一致,这场婚姻只是一步棋,所以对方越软弱就越可控,您反倒现在怪起我来了?而且又不是我把他弄傻弄瞎的,我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游竞双手握成拳,四顾茫然,最终狠狠地砸在墙上。
耶戈尔那天昏倒之后,中途醒来过一次,朦胧之中听见了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却想不起来是谁,那人看他醒了,关切地把他扶起来,问些什么,耶戈尔张开嘴,却说不出话,只能虚弱地指了指他的囚服口袋。
在暴乱发生之前,他已经开始减少服药的频次,以期能够维持到下一次补给到来,饶是这样,现在的药也只剩下最后一次的量了,因此他随身携带着,却未来得及服下。
隐隐约约有ye体从他口中灌了进来,随即药片塞进了嘴里,他费力地吞咽着,直到服完药,才再次放心地昏了过去。
这一昏,又把老拉西莫夫吓得惴惴不安。
他流放到边境,但是在赫连定的授意之下,并不需要到哈迪斯服役,只是每隔半年来报告一次自己的行踪动态,这一次来哈迪斯已经有月余,因为战事频繁,交通线断了,他一时无法离开哈迪斯,索性在哈迪斯郊外暂时住了下来。
昨天晚上监狱燃起冲天的火,枪炮声不绝夹杂着影影绰绰的人声,拉西莫夫一夜没睡着,直到凌晨才敢出门看看动静,还没走远就看见地上伏着一个囚犯,他本不想多事,但那一头亚麻色的长发让他停下了脚步,怀着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待,他伸手把那犯人翻了个个儿。
竟然真的是秘书长!
拉西莫夫惊诧万分,倒是没有多少喜悦,边境消息不通,他完全不知道秘书长为何被关押在哈迪斯,而且昨晚上监狱暴乱,秘书长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这重重的谜团没有阻碍他的决心,他四顾无人,飞快地把昏迷的犯人背了起来,一脚深一脚浅着急地回了家。
他在边境续了弦,娶了一个新寡的移民女人,非常柔弱而温和,她并没有问丈夫这人的由来,也没有质疑那一身囚服,夫妇俩给昏迷的耶戈尔换了平民的服装,喂他吃了药然后又是心悸又是焦急地等着他醒来。
只有耶戈尔醒来,才有可能搞清楚这一切。
耶戈尔醒来第一句是:“为什么这么黑呀?”
拉西莫夫还在发愣,耶戈尔伸着手去抓了一个空,他不停地摆动着自己的胳膊,声音带了一丝哭音:“我怎么看不见了。”
拉西莫夫见过耶戈尔的次数不多,但已经足够他明白,秘书长不正常,他瞎了眼,失了智,成了个废人,这也许是他被放逐到哈迪斯的原因,也许是个结果,拉西莫夫不清楚,但他非常明白,一个废人在现在的边境是绝对生存不下去的。
他在那一刻下定了决心。
等到帝国军占领了哈迪斯,恢复秩序,等待着离开这里的人们就开始翘首以盼。很快消息下来了,无论是生活在帝国占区,还是共和国的公民,只要不是囚犯,都可以在接受审查后离开。而且因为监狱暴动破坏了一部分的人员记录,像拉西莫夫这样前来报告的流放犯,只要出示自己的个人系统芯片,就可以把家人一起带走。
皇储的这个决定无疑有着笼络人心的意味,拉西莫夫管不了那么多,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必须立刻带耶戈尔离开。
直到接受审查的前一刻,在审查室外面,拉西莫夫还在耐心地一面一面教着耶戈尔:“你是谁?”
耶戈尔认真地玩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宝宝。”
“我是谁?”
“爸爸。”
“她呢?”
“妈妈。”
“我们去哪儿啊?”
耶戈尔抬起头,颇为温顺又兴奋地说:“我们回家!”
拉西莫夫摸了摸他的头发,把搭在眼前的几缕又给他遮了一遮,耶戈尔看上去完全像一个智力迟缓的小傻子,没有人会有兴趣对他一探究竟。
排在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了,拉西莫夫牵了牵耶戈尔的手,温和道:“我们要进去了。”
耶戈尔还没有乖乖起身,突然从后面闯过来一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忙地打开审查室的门,大声道:“皇储刚刚下令,立刻封锁交通,任何人不得离开哈迪斯!”
拉西莫夫的脸一下变得煞白。
第95章
李斯科就是在这时候遇到了耶戈尔,当这位众所周知皇储的得力干将在因为无法离开哈迪斯而暴躁不已的民众面前发表安抚人心的演说时,一声哭泣打断了他。
那声音清越动人,此刻却饱含着孩童特有的委屈、愤懑和无理取闹,像是用一架贵族客厅里的风琴唱出摇篮曲一样矛盾、荒唐但是引入注意。
拉西莫夫想捂住耶戈尔的嘴已经来不及了,李斯科饶有兴趣地朝这面打量着,接着气定神闲地下台来,不顾拉西莫夫煞白的脸色,径直走到耶戈尔面前托住了他的脸,用拇指拨开了纷扰的发丝。
因为流下了太多眼泪,耶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