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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琰已懒得理他,径直走到殿内,进来的时候盯着谢璋的目光还是凶神恶煞的,转向沈余yin时,目光却立刻柔和下来。
梁承琰是想了片刻才走过去,一句一字都带些小心翼翼,他低头同她说话,语气分外柔和。
“伤势如何了?”
沈余yin多日没见他,也自然多日未同他说过话,她仍侧着脸,语气有刻意的冷淡:“还好,多谢大人惦记。”
梁承琰点头,想要说什么又停住,待她终于忍不住抬头时才再度开口:“膳食可还合胃口?”
……
沈余yin之前就想着回宫以后若遇上他该怎么面对,怕什么来什么,她怕自己心动,怕自己重蹈覆辙,冷着心冷着脸对他,是不想自己再沉溺于这种温柔。结果他虽人没到,东西和信倒是日日来,一点一点溶蚀着她本冰封的心。
想想就烦,沈余yin抬头看他,语气又冷了几分:“一切都好。只是往后的事情,大人不必再Cao心了,也只这样,本宫才过得自在。”
她说完便向里屋走去,梁承琰并未拦着她,也未追上去,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心被渐渐攥紧。
谢璋瞧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儿,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不是我说,你以前那些强横的手段呢?现在都不会用了?拦人都不拦了,你得何年何月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梁承琰摇了摇头,坐到桌前,片刻才慢慢开口:“若再惹她伤心生气,只怕会让她伤身。”
何况,他也冒不起被沈余yin更厌恶的风险。
仅仅是现在这样,他都日日夜夜难受,倘若再被她更厌恶,不知还要心疼到什么时候。
计划
重华宫内烛光幽暗,小太监在夜色中轻轻推开宫门。大殿的门向外开着,泄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他躬着身子向前跑了几步,将剩下的药包藏到了袖中。
殿中人斜倚在榻上,榻边的白玉酒杯滚到榻前。他微微抬眼看着跑进来的人,笑容慢慢浮现在唇角:“妥了?”
“已办妥了,奴才是看着小陛下喝下药去的。”
沈元临点了点头,从枕下拿出那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便放到口中,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殿下!”小太监讶异地看着他的动作,连阻拦都来不及,“眼下这毒还没有解药,您怎么吃下……” “既然做了,那便要做得绝一些,否则怎么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呢,”沈元临一边笑着,一边看向窗外,目光远远地落到院中的海棠上,“琦礼,快下雪了吧。”
外头是一片浓重的黑,只有几点烛火闪烁。琦礼想答话,却发现沈元临已闭上了眼睛。他本跪着,见状站起来轻手轻脚地上前,将被子盖到沈元临身上。他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琦礼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露在外面的药瓶重新塞回了他的枕下。
沈余yin回宫以后,伤口好得更快了一些。染绿总担心她身上留疤,四处找了好多舒痕的药来。沈余yin倒无所谓,留这个这个疤,反而叫她长记性。
以后别轻易地对人动心。
染绿收拾着院中的花木,原先梁承琰将梁府的几株海棠和梨树移到了承露宫。沈余yin如今看着烦,便打发了她叫人将那几株树移出去。
染绿心疼花木,担心那些人做事伤了这几棵树,一早便和小夏子一起往外移。两棵梨树长势很好,她挖着就觉得可惜。且冬天移栽对树木伤害也不小,她想这两棵树明年怕是开不了花了。
小夏子和几个人一起将歪倒的梨树抬了出去,正碰见门外的梁承琰。也不知他站在那里多久了,目光只深深地看着地上歪倒的树。叶子早落尽了,只有光秃秃的枝干。
小夏子跪下行了一个礼,有些忐忑退到一边。
“移到琐事堂前吧,”梁承琰低头看了一会儿,语气里有淡淡的叹息,“派人好生照看着。”
染绿虽然在门里听到了,还是没有出去看,沈余yin交代过以后要少和他打交道。她望着梁承琰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好像回宫以后,她每次在承露宫外都能看到这样的背影,萧索而孤寂。
“就照大人的话抬过去吧,叮嘱他们做事仔细点。”染绿叹了一口气,抹去手上的泥土。
小夏子依言将移出去的梨树向外抬,染绿也正准备向回走,就听到外面有人着急忙慌叫她的名字。
“琦礼,你怎么跑来了?”染绿认得他是沈元临跟前的人,只是沈元临正被幽禁着,琦礼自然也不能随意出入重华宫,让她好生吃了一惊。
“我偷偷跑出来的,烦姑娘告诉殿下一声,三殿下怕是不行了!”琦礼语气慌乱,染绿听得一愣,心随之狂跳起来,她也来不及多问,转身就往院内跑。
琦礼见她跑进了殿内才转过身去,慌乱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了,他目光深深地落到地上的海棠,踩过花枝走了出去。
沈余yin和染绿到重华宫时,只见宫门大开着,宫前的侍卫围堵在大殿之前。染绿先一步进去看,只刚走两步就被侍卫堵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