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台,他像尾活鱼似的转身投入人群中,开始寻找周焰的踪迹。
不远处的树丛下,梁夕云满脸通红地站在周焰跟前。这倒不完全是跟周焰独处的原因,是他今天酒的确喝得有点上头。也正因如此,情绪变得更难以自控,说两句话就抽噎一下,话也变得异常多,不再压抑。
罗望舒离得远,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梁夕云抽抽搭搭的背影,和周焰自始至终,无动于衷的脸。他全程没开口说话,直到梁夕云哭得不行,他才将罗望舒给的那包纸巾递过去,惜字如金地说了几个字。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梁夕云骤然成为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抱着膝头蹲地大哭起来。
这时罗望舒从里面拨开人群钻出来,看到这一幕生生刹住脚步。夜色的嘈杂声像海浪,扑在他身体上。
都说旁人的喜怒哀乐并不相通,可梁夕云这一刻的伤心是真,可怜是真,尽管他只有一个蜷缩在地的轮廓,罗望舒却感受到了。
再抬眼看一旁的周焰,不知怎么就就想到四个字,‘郎心似铁’。
周焰处理好自己的事折返找罗望舒。目光兜一圈,只见刚才两人的座位上已经坐了别人,罗望舒却不知去向。周焰个子高,站在门口环伺一圈,没找到罗望舒。他推门出去,缠着花架藤蔓的小夜灯下站着一个人。
罗望舒靠着身后的花架,指尖夹着电子烟,走得近了,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茶香气。明明站在暗色调中,他皮肤却显出通透的白来,像玫瑰夜放,如明珠暗藏。
三五个谈笑的Alpha从花架旁路过,看到花架下的人,不约而同全噤了声,放慢脚步。过了片刻一个Alpha折返,紧张却装作轻佻风流地跟罗望舒搭话。
周焰就见罗望舒笑着耐心听完那个Alpha说话,轻轻眨了眨眼,他指尖夹着电子烟,拍了拍对方的脸:“兄弟,回去吧。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来烦我。”
Alpha的脸色变了。罗望舒从Yin影里探出小半张脸来,不远处几个Alpha的同伴也才认出他是谁,连忙跑回去,连拉带扯地将那个Alpha带走了。
他指尖的电子烟漏出一缕烟雾,罗望舒抬眼,与不远处的周焰对视。
也就看了三五秒功夫,他率先走过去,说回去吧,感觉累了。
周焰与他并肩走着,明显感觉气氛跟出门前不一样。
但周焰没问,他想说的是另一件事:“你不该挑衅他。他是个成年Alpha,还有三四个同伴。”
罗望舒轻笑一声:“如果我真有麻烦,你会出手吗?”
这显然不是周焰满意的回答,他眉头微蹙,直觉这是个陷进,所以并不回话。
罗望舒轻笑一声,这才解释道:“西北,东南角,两个宪兵部署的头儿,是我大哥的好兄弟。刚才几个人要真动手,他们讨不着好。不光潘多拉港是我的家,雪龙港也是。”
又走了两步他慢下来,吸一口烟吐向他耳边说,周焰,你真没劲,你是不是害怕被爱啊?
第九章 他的天理
在罗望舒的计划中,他还本来计划在雪龙港与周焰去几个地方,被梁夕云的事一打岔,他再没什么心情。
夜晚的回程中,在罗望舒近乎挑衅的问话后,周焰的态度冷下来,他健步如飞,丝毫没有顾及身后人的意思。若说此前罗望舒还有空陪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此后则是真有些动了肝火。周焰在他这里,彻底成了一块反骨,还是丝毫啃不动的反骨。
梁夕云的挫败是前车之鉴,可罗望舒偏偏要去踢这铁板,啃这反骨,这就赖不得别人。
周焰健步如飞,罗望舒也不甘示弱,他几次三番在前头压他的路,暗地里较劲似的。
如此三两次,周焰终于耐心耗尽。他勾住罗望舒的后颈一扯,将人掼到路边电磁感应杆上,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嗯?
罗望舒属于姿态优雅地作威作福,被周焰一逼,他双手微抬作投降,一双却眼傲,媚,艳,没丁点服输的意思,让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他细软的手心里,一道嫩粉色的刀伤。
在周焰看不到的地方,罗望舒的后颈慢慢地红了。刚才周焰扯他,拇指蹭过耳后的腺体,他的温度烫到了他。
周焰盯住他的双眼,目光最后落在罗望舒手心的疤上。连一道疤到了他身上,竟都能显得气焰嚣张。
“我跟梁夕云,不是你想那样。满意了?还是要听细节?”他贴近他,向他无声施压,“做朋友,你帮到这一步也差不多了吧?都是成年人,见好就收。”
他眼里那点计较,周焰怎会看不明白?彼此留个台阶,看破不说破罢了。
罗望偏偏不给面子。他扬眉:“谁说我是为了他问的?你跟梁夕云不是那样。哪样儿?还有细节?那你讲啊。”
对罗望舒这套蹬鼻子上脸的行径,周焰不做评价,他退开两步避其锋芒。
“要听细节是吗?”周焰背光,显得他的身影格外沉默。从罗望舒的角度,他面容模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