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谢西槐被他父王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一抖,缩回了手,四下张望了一下,又小声问:“不碰就不碰……我的行李呢?”
宁王招招手,一个侍女拿了一个大包裹和一个小荷包,递给谢西槐:“殿下请收好。”
谢西槐一看两个包裹的大小,背着手不愿接,问:“就这么点儿?”
“大的是你的衣衫用具,”宁王拿过了荷包别在谢西槐腰间,“这是盘缠。”
盛凛把大包裹拿了过去,挂在他身后的一匹马上,又上了另一匹马,低头看着谢西槐。
“事不宜迟,西槐,上马吧。”宁王很会看眼色,抓着谢西槐往马上推,谢西槐脸都要被马鞍硌疼了,只好翻身上马。
他不自然地对着宁王挥挥手,宁王催促道:“快走吧,父王还要去正门口送护卫军呢。”
说完就带着谢西林和奴婢们关上了偏门,偏门口只剩下谢西槐和盛凛大眼瞪小眼。
“大侠,”谢西槐勉强对他笑了一笑,试图挑起话题,“你好。”
盛凛没有回应谢西槐的示好,把脸转过去,拿了放在一边的带黑纱的帽子往谢西槐头上一罩,道:“委屈世子了。”
然后他就迅猛地抬手拔出马鞭,朝着谢西槐那匹马一挥,谢西槐只听得“啪”的一声,那马疯狂地跳了起来,两个前蹄凌空跃起,把谢西槐掷向半空。
谢西槐吓得往前一扑,抱紧了马脖子才没掉下去。
紧接着,他tun下的这个座驾就开始横冲直撞地向前狂奔,跑出了偏门所在的小巷,又东拐蹿入主干道,发疯了一般蹦着猛跑。
谢西槐在马背上被甩的一跳一跳,马毛钻进黑纱把他的脸扎得生疼,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惊吓与委屈,一时间眼泪都快出来了,惨叫声就在嘴边,碍于面子硬给咽了回去。
“追云,”盛凛策马跑在他边上,明明是一样的速度,却跟遛狗似的轻松惬意,“去南城门。”
宁王特意交代过了,这个时辰里,邯城的南城门口都没有官兵把守,不会有人看见两匹马从城里跑了,而与此同时的北城门,却热闹得很了。
一长队的皇城里来的护卫军,个个骑着高头大马,队列中间两匹白马拉着一顶紫色的大花轿,听说是接邯城的小世子进京面圣。
邯城的百姓争相出来凑热闹,都想一睹圣骑的风采。
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小世子正在马背上受苦受难。
谢西槐被颠得都快吐了,脑袋瓜子被晃成一大块浆糊,出城大半里,这匹叫做追云的马才算安静了一些,降了速,晃悠悠地小跑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放开了马脖子,原本戴在他头上的黑纱帽都掉在肚子上了,只有一大块黑纱兜在他头上。
谢西槐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扯掉了发冠上挂着的黑纱,脸色苍白发丝凌乱地看着前头几丈远的盛凛的背影,细声道:“等一等……”
盛凛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头都不回,谢西槐只能见着他宽阔的肩膀和背上背着的那柄剑。
“大侠,”谢西槐逼不得已,只好又喊他,“等一等我……”
这回声音响了一点,盛凛回头看了他一眼,冷森森问:“怎么?”
“我想吐……”谢西槐拉了拉缰绳,追云停了下来,他惨白着脸跌下马,扶着路边一棵树吐了起来。
谢西槐没吃早点,干呕半天,吐了些酸水,捂着嘴转头可怜地盯着挂在盛凛腿边的水囊:“给本世子喝点儿水。”
盛凛看着他,谢西槐又催促了一次,盛凛才摘下了水囊丢给他。
谢西槐手脚都软的,哪里接得住,水囊就砸在他的头上,“砰”的一下又掉在地上。
谢西槐疼得眼里都含着泪了,要骂不敢骂,呆立半晌,还是屈辱地在盛凛的注视下捡起水囊,喝了两口,心想自己这回要是没死,一定要让舅舅赏金万两,就要盛凛的项上人头。
什么武林第一高手,什么渡生剑,再厉害照样取他的狗命。
可能是谢西槐想的太入迷,目露凶光太明显,盛凛盯着他,眯着眼问:“想什么呢?”
谢西槐反应过来,浑身一激灵,赶紧拿出了他哄娘亲的那套:“想你。”
盛凛闻言愣了愣,像看会传染天花的痴呆一般,在马上俯视他。
谢西槐自己也觉出得不对劲来了,干笑了两声,又喝了一口水,缓缓道:“的剑,重不重呀?”
“不重,”盛凛周身散着不耐的气息,冷道,“喝完了就上马,落日前要赶到曲陵。”
谢西槐连忙点头,手脚并用爬上了马,盛凛说:“帽子。”
“好的。”谢西槐主动带上了那顶黑帽子,盛凛一挥鞭,谢西槐又被追云顶了起来,欲哭无泪地继续颠簸。
2.
在盛凛的鞭子下,在谢西槐的哀叫里,两人总算是在落日前赶到了曲陵。
盛凛抓着谢西槐下马,拿下了他的行囊,带谢西槐进了一个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