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
贺初睡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他长叹了一声,偏过头的时候看见了床边坐着的人影。
那个背影的主人似乎正在出神,没有注意到贺初轻微的叹息。
贺初只能看见他的背脊微微弯着,在黑暗中看不清身形,像是一个“服软”的样子。
贺初坐起来,嗅到了那个人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喝酒了。
那浓烈的酒气甚至能直窜贺初的鼻腔,刺的他胃里都直泛酸意。
“怎么喝这么多?对不起,我今天话说太重让你不高兴了,下次别这样了好吗?”
贺初睡了一觉,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又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暗骂了一句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周遇没有说话。
他凑近周遇,看不清他的面孔。
周遇不仅拉上了窗帘,连客厅的灯也关上了,这样的氛围让贺初有点心慌。
他今天说的话太重,应该是让周遇难过了。
贺初想伸手抱抱他,但是周遇却先开口了。
“贺初,”周遇低着头绕着指尖,动作露着孩子气,可他的声音又是如此的低沉,低沉道让贺初觉得再低一度就会失声,周遇缓缓地说:
“我是不是让你挺为难的?”
这一声里带着无奈,让人几乎以为他是在叹息。
他这个状态实在是太不对了,贺初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见过周遇这个样子,他从床上坐到周遇身边,轻声道:“怎么会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不高兴了跟我说说,嗯?”
“你不是一直都挺好奇我的事吗……你别说话,我说给你听。”
他终于妥协了。
在贺初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在他接到了那个电话以后,在他喝的烂醉之后。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那现在我告诉你。
空调的吹得屋子里凉气袭人,周遇的声音被空调运作的声音影响的听得并不真切。
贺初想起当时于敬州说的话,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周遇,只得连呼吸都放轻了听着他说。
周遇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他一直都想知道的,他坐在周遇身边,执起周遇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等着他开口。
周遇的手凉而柔软,完全没有回应贺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开口:
“我父母是商业联姻。我从小就很少见我的母亲,四岁以前都是和我父亲在一起,在美国。他们有着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其实各过各的,我母亲也从来不肯见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需要他们两同时出现了,她才会在表面上,跟我父亲做出夫妻和睦的样子。
“我那时觉得她可真美啊,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梳着最高贵的发型画着最Jing致的妆,她笑起来的时候,整个家里都像是能被她点亮,连在那些美国人中都耀眼的出彩。可是她从来没有牵过我的手,也从来没有注意过我这个儿子。
“她也很少跟我父亲亲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但是我永远都没有靠近过她。
“她遥远的像是大海中央的灯塔,我只能远远地看着。我想去触碰她,就得冒着生命危险。
“直到我父亲死了,我被送回国内和她在一起。那个时候我连中文都说不利索,就被她送到了全日制小学里,同学们都瞧不起我不会说中文,都说我是一个只会说英文的怪物。
“那个时候是真的很想见见她,可是周末来接我的人都是我们家的管家。
“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嫌弃我,我知道她也嫌弃我是个累赘,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成绩不优秀,只会给她添麻烦。她那样好看,却多了一个我,给她添乱让她失去了自己本该有的生活。”
贺初听不得他自暴自弃,脱口道:“不是这样的!”
周遇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你别说话。
“她是恨我父亲的,我知道她也恨我,所以我从来不敢主动找她说话,他们欺负我,我也不能告诉她,因为没人为我出头……
“她想要我学习好不给她丢脸,我就拼了命的学习,有时候看见敬州他们在外面玩,我真的很羡慕,可是我就只能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玩,看着他们开心……
“后来我跟管家说我喜欢小提琴,管家好不容易同意我腾出时间去学,我们老师还经常夸我聪明……可是上初中的时候她认为我荒废学业,她砸了我的琴……砸了我的梦,那个时候我真想反抗啊……可她是我母亲。
“你知道你那天把琴给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可我说不出来。
“以前从来没有人听我说话,她把我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她不听我说话,也不准别人听……
“她不准我哭,不准我放声大笑,不准我出门不准我有朋友。他们都不喜欢我……他们都觉得我故作清高,都想着看我笑话。
“我有一次从我家楼梯上滚下去了,被她看见了,她就说我活该,说我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