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送到家,金珂都没敢问他为什么在车上自己打自己,这等类似沙雕式抽风风格不该出现在他身上,金珂憋着一肚子疑惑走了。
梁天阙走进电梯,懒懒地靠在电梯壁上,脑海里满是和萧云生认识到今的画面,其实他和萧云生早就见过,远在他因献身而见到萧云生前,细数起来要追溯到他八岁那年。
八岁的梁少当家是名副其实得熊孩子,猫嫌狗厌的,连寨子后山树林里的野猴子看见他,都是浑身写满惹不起飞快溜走,这个年岁的小屁孩,真是哪有热闹就往哪凑,半分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嫌。
偏偏寨子地处偏僻,十天半个月不容易出山一趟,这可把小屁孩憋坏了。有天听见寨主说要下山,他暗搓搓准备尾随,第二天天没亮,坠在寨主身后,稀里糊涂跟着摸下山。
一个半大的小孩子,初次下山见什么都稀奇,小镇上热闹,吃的玩的,男的女的,都和山上不一样,迷花八岁小孩的眼,让他流连忘返,根本不想回家。
他小小年纪就懂得下山要带银子,将多年攒下来的小金库随身揣着,下山后受不住吃食诱惑,大肆挥霍,这等年少不懂事,有金银傍身的熊孩子,极容易成为小偷们重点照顾对象。
梁天阙没察觉自己这头小肥羊,已经被人惦记上,看什么都新鲜的瞎逛,没见识的土包子模样,让来回看了他好几眼的年少萧云生发笑,那时候萧云生十二岁,虽年幼,但他从小经历丰富,不大年纪却有着不符合年岁的沉稳,面相上罩着一层温润得皮,将人骗的团团转。
萧云生抢在小偷下手前,将小屁孩规划到自己范围内,哄骗人跟自己走。后来嘛……
梁天阙无声笑了下,电梯门打开,他没再想,摸出钥匙打算开门,却在余光扫到楼梯门里有一道隐约光亮时,停住手。他转身面朝楼梯门,冷声道:“出来。”
楼梯门吱呀一声打开,脸色难看至极,神态冷漠的女人走出来,沉静得像一株孤芳自赏的冷梅。
梁天阙惊讶一瞬:“红姐?”
“对不起,梁少。我也不想来找你。”红姐强忍痛苦,透着几分哀求,“但我觉得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帮云生,那只有你了。”
梁天阙想起晚上和萧云生说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兑现,他动作没停,将门打开,回头对红姐说:“进来说吧。”
红姐有片刻挣扎,似想到什么,挣扎消失趋向于平静,她坚定的跟着梁天阙进了屋,房门在身后关上,也关上红姐后退的可能,这次进门似乎花费她极大心神。梁天阙能感觉到红姐进门后,那刹那绷紧得神经发出轻轻的松开声。
“你坐,我给你倒杯水。”梁天阙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红姐闭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抬脚进客厅,没敢多看,挑了处沙发坐下。
梁天阙端着两杯温水出来,将其中一杯递给红姐,离她有段距离坐下,静静等她开口。
红姐无声喝水,待杯里水下去一半,她似乎也终于做好开口的准备,一开口声音显得比刚才要嘶哑很多:“梁少,你听说过花海盛宴吗?”
梁天阙一愣,目光细细在红姐平静的神态上描绘几遍,没看出什么,他仔细措辞:“没听过。”
“你既然没听过,那肯定也没去过了。”红姐说,得到梁天阙肯定,脸上神态又松了一分,“花海盛宴是有钱人弄出的把戏,盛宴旨在享受最鲜美的躯体,体验别处没有的刺激,联合不少经济公司,让艺人在盛宴上找到合适金主,当然,如果你没在盛宴上找到金主,也会获得一笔很不错的赔偿。盛宴标准很严格,不是猫三狗四随便能进。”
“门槛有多高?”梁天阙问。
红姐捏紧杯子,抬眼沉沉看他,喉咙微动,轻声说:“身价不过十亿,没资格,就算你身价超过十亿,发起人也不见得愿意发函给你,他们自成一套系统,甄选合适人选。”
梁天阙挑眉,十亿,这个门槛确实高,令他意外的还有那套,只能我选你,不能你选我的霸道规则,让他分外嗤之以鼻。
“花海盛宴每三年举行一次,时间场地不定,发起人神秘莫测,没人见过他,也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只知道他代号J先生,非常非常有钱,来自国外,再多就打听不到了,盛宴举办到如今,已有三十多年光景。”红姐歇口气,又喝了口水,才说,“传闻今年八月,将在永城举行第十场花海盛宴。”
“萧云生在邀请名单内?”梁天阙说的不过是个猜想,谁知这话一出,红姐的脸唰一下白了,血色全无,好似下一秒就会晕倒,“他是去应付金主?”
又是一句让红姐浑身一抖的话,梁天阙自顾自点头,喃喃道:“哦,原来梁天凡用这个威胁你啊。”
“你,你知道了?”红姐的慌乱仅在瞬间,眨眼间又恢复沉稳,“想进盛宴的艺人得先填写一分报名申请,由熟人转交上去,等盛宴审核员批准,如果你满足他们的要求,会专门有人打电话再和你核实,核实确定后,你就可以放心等请柬,请柬一般在盛宴开场前三天到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