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罩着他脑袋的被褥。
“怎么回事儿?”
被窝里的人咳了几声,脸色有些红。不好意思道:“没事儿,就是身体有点儿忽冷忽热的,学长你有没有退烧药?我可能有点儿发烧。”
兰硕是临时决定搬来庆大宿舍的,没想到还要备点儿什么药物之类的以备不时之需。大手抚上他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兰硕心里也揪了起来。
“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手伸出被窝,傅时初拿起闹钟看了眼,脑袋往被窝里缩了缩:“不好吧!都这么晚的。”
“就是晚了才要去。”兰硕不由他多说,抄起棉衣棉裤就往他身上套,直套得再也套不下衣服了,这才罢手。
傅时初穿得臃肿肥厚,连行动都困难,笑道:“学长,我热。”
啾着他西红柿般的脸,兰硕眉头没有松开,迅速换好衣衫,背他出门:“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男人长年锻炼,肩宽体壮,背着一只穿得肥厚壮硕的大猪崽,走起路下盘很稳。
晚上九点,市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兰硕替傅时初挂了号,再领他去看急诊。
医生是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英俊斯文,眼梢往傅时初身上轻轻一瞥,挑了挑眉:“傅时初?”
兰硕皱眉:“你哪儿这么多话,还不感觉看病。”
医生耸了耸肩膀,无奈道:“询问病人的名字,作为医生,我不认为自己哪里错了。”他从抽屉拿出一根探热针,交到兰硕手里:“探探多少度!”随即,他又喊:“下一个。”
兰硕怒道:“这个还没看呢!”
医生解释道:“这个先探热,探完热我也看完下一个了。”
兰硕皱眉:“不行,你必须先看这个。”
急诊室门口的一个女人抱着连连咳嗽不止的小孩,从门外探出脑袋,犹豫地问道:“医生,是不是叫下一位。”
医生正想回答,兰硕道:“没有,你出去。”
女人迷茫地看向医生。
医生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眯眯盯着傅时初:“你是想让我一层层剥了他的棉袄,再撩起他胳膊,然后把探热针……”
他话还没说完,兰硕拽着傅时初给那个女人让了座。
医生笑道:“兰大少,你栽了。”
兰硕回眸给了他一个凶恶的眼神:“废话少说,看你的病。”他把傅时初带到沙发上,替他拉下棉袄拉链,傅时初耳根子通红,屁股往后挪了挪:“学长,我自己来就好。”
医生百忙中,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就从了他吧!”
兰硕瞪他:“屁话真多。”
医生讪讪地闭了嘴,认真给病人看病。
傅时初看着兰硕手中的探热针,似乎读懂了他内心的渴望,身体往后仰了仰。
兰硕面无表情,把探热针递给了他。傅时初正想松一口气。兰硕忽的抬臂把他按住,解开他两件棉袄拉链,夺过他手中探热针,塞到他腋下,再给他拉好拉链后,还顺带揉了揉他的头,道:“等我。”
兰硕这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自然得不可思议。傅时初耳根微红,待兰硕替他倒水回来,忙饮下一口热水,压下心地的浮躁。
他道:“谢谢,学长。”
10分钟后,医生让傅时初把探热针拿出来,兰硕正想动手,医生喊住他,道:“要恩爱回学校秀,跑到我们医院来干什么。”
傅时初拿出探热针,道:“医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医生微微一笑:“我又没说你们是那种关系,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傅时初的脸更加红了。
打了两瓶点滴,傅时初回到宿舍时已晚上11点。兰硕替他铺好床,待他躺下后给他盖好被子,揉了揉他脑袋,轻声道:“睡吧!要是晚上不舒服叫我。”
他没有立刻回去睡觉的打算,搬了一张凳子做到傅时初床边,眸子专注而认真地盯着他,仿佛就怕他下一刻不在了。
心被热水烫了烫,很温暖又很舒服。傅时初道了谢。
兰硕道:“要真感谢我就早点好起来,宿舍卫生还在等着你呢。”
“学长放心,我会加油的。”
两人四目相对,傅时初的心跳更加快了,他别开头,觉得耳朵传来滚烫的温度,快要把他耳朵烤熟。
兰硕问:“不舒服。”
傅时初摇头,再次侧头看向兰硕,他眸光专注温柔。他先是轻吐了一口气,再呼出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才问道:“学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兰硕似乎在想原因,眸光涣散了一下又重新汇聚在傅时初身上。干净美好的男孩躺在被窝里,只剩下一个脑袋暴露在空气中。他面容清秀,眉眼眷恋,眸光全是自己,濡慕又温柔,如小女孩看着喜欢的男神。
“我也不知道。”他笑了笑,道:“大概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敢把我当成枕头吧。”
大概因为生病,傅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