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是什么是什么?”
“嗯……你家的房子在上坡上,白墙、尖顶,有很多落地窗,是吗?”
“是没错,但你怎么……”苏晏像是猜到什么,语气动摇起来。
“我在你家门外。”厉建国的回答迅速、柔和而且坚定。
“你……”
“晏晏,开门,我就在你家门外。”
房子里立刻传来话语的喧嚣。
然后是吧嗒吧嗒的奔跑声。
门被“吱呀”地被拉开。
紧接着是沙拉沙拉趟过草地的声响。
——许久以后厉建国想起这一天,总觉得这些声音不该听得这样分明。
然而当天的记忆又不像假的。
也或者苏晏的脚步在他听来本就该比别人听得分明——毕竟那每一小步,都要踩在他的心尖上。
然后爬满蔷薇的白栅栏终于被打开。
他的苏晏从层层叠叠的蔷薇花丛中冒出来。
穿着居家的休闲服。罩一件白色的毛绒外套。散着头发。蓬松的闲适的。立在及踝高的草地上。像一只蓬松柔软的大兔子。
夕阳在那纤小的身躯上仔仔细细裹一层清澈剔透的蜜糖。把弯起的眉眼和嘴角跳动的小梨涡都点亮。
威风撩动细碎的额发。鼓动衣服的下摆。
苏晏整个人陷在这余晖与夜气织就的温柔中,显得比平时更烂漫无拘也更黏腻绵软,每个细节落在厉建国的眼里都是缠缠绵绵的甜:如花的笑靥是甜的,喘息着起伏的小胸脯是甜的,带着惊愕的流光溢彩的琥珀色眼睛是甜的,就连匆忙中没有来得及穿好歪歪扭扭的小靴子都是甜的。
厉建国以为就算上帝翻遍他整个天堂,也再拿不出一个比这更明媚的天使了。
他颇为自傲。
笃定这个画面会深深地烙在脑海中,陪他到天荒地老,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直到他的躯体在高温焚烤中化成褐白的灰,每一点零星的粉末上,也必定还映着苏晏的笑。
于是忍不住站定了抬头细细看那属于的孩子。
苏晏也停下脚步,从微微隆起的高坡上向下望。
两双彼此熟悉的眼睛隔空交缠了一刻,忽然双双笑出声来。
厉建国张开手臂:“晏晏,来。”
苏晏就像一只听到主人呼唤的快乐的小狗,撒开腿对着厉建国冲过来。
厉建国一秒后悔:“你别跑。慢一点。小心摔!”
他挂记着苏晏鞋没穿好。
果然苏晏跑着跑着靴子“嗖”地甩掉了——惊得他“啊呀”一声。幸亏厉建国早有防备。赶着两步迎上去。
苏晏炮弹一样撞进怀里。
带着速度、重力势能和青草的香味。
纵然他人小身娇,厉建国还是连退了两三步才站稳,堪堪把他搂稳,还来不及细看,已经被手脚并用地缠住——苏晏凑过来上下左右连蹭了好多下,开口第一句话:
“你味道怎么变了。”
厉建国笑意更浓:“这什么问题,你是狗吗?”
苏晏哼了一声,又嗅嗅:“真的变了……”
厉建国把他往上颠了颠,抱着他往别墅走:“当然变啊,我用宾馆的洗发水沐浴ru嘛……”说着也伏在他脖子旁边闻了闻,“你倒没变?”
苏晏洋洋得意,龇出一口小白牙:“我悄悄地把你浴室里的瓶瓶罐罐全打包带来嘿嘿,”说着又黏上去蹭蹭,“阿国哥哥的味道。”
厉建国心口软得没有办法。
走了两步在地上发现被他甩飞的小靴子。
才想起苏晏脚还光着。
连忙上去要捡。可苏晏像是要长在他身上,环着脖子不愿撒手。
厉建国只得就这么抱着他艰难地往下蹲。单膝跪在地上把他放在腿上,抓过小脚丫来穿鞋。
气温低。
苏晏的脚趾只这一转眼功夫就被冻得冰凉凉的发红。
厉建国捏在手心里暖了一会儿才塞进靴筒里:“怎么连袜子都不穿。”
“着急嘛!”苏晏怕痒,被厉建国两只手笼住脚忍不住咯咯咯地直笑,从厉建国怀里落出来,扶着他的肩膀坐稳,看他给自己穿鞋,看着看着就怔了。
厉建国给他系好鞋带转头发现苏晏睁着溜圆的眼睛迷瞪瞪地死盯着自己的脸瞧,吓一跳,伸手在苏晏眼前摆了摆:“怎么了?”
苏晏耳尖一红。
“嘤”一声扎进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悄声说:“阿国哥哥,你今天好帅呀。”
声音毛绒绒的。
每一个音节都是甜。
厉建国心口一酥。
用力把他重新抱起来:“帅就好。没白在镜子前面折腾一个多小时。”
苏晏立刻警惕起来:“这么拼——是不是伯父又要你相亲呀?”——那天偷听厉苛的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