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停远一些,省的老牛被狼群惊到,而且极热心的跟柳澄波说最前面那个就是江星河。
抬眼望去,为首的人,穿着一身利落的胡服,头上戴着风帽,偶然往他们一瞥,柳澄波还是看到了那张脸。
如果不知道江星河是女子,她肯定以为这是一个俊美又狂野的男子。
她身姿高挑修长,骑马的动作更是英姿飒爽,举手投足间尽是力量的美感。
柳澄波看的入了神,直到一大片烟尘漫到他们这边来才赶紧用袖子遮住脸。
北地的沙尘实在太重了。
让柳澄波意外的是后面跟着的狼群居然井然有序,也跟着马匹一道跑远了,丝毫没惊扰到拉车的老牛。
烟尘散了,三人继续上路,玉初说明日进城,路上有个废弃的村子,今晚凑合过就行。
到了地方柳澄波才知道所谓废弃的村落不过是几面土墙,勉强能挡风而已。
好在牛车上带了牛皮棚子,里面铺了不少软草,三个人挤一起倒也不冷。
直到半夜柳澄波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
朦胧的月光下,柳澄波看到唐念一手一把短刀,砍人跟切菜一样,而且他并不往人要害处砍,只挑胳膊腿一直狂削。
他在折磨人。
被砍的人哭嚎着说他不长眼,不该来抢东西,可唐念根本不听,反而一脸快活的笑容,将那人一条手臂削的只剩下了骨头。
(随便说几句,江星河其实是我准备的另一本书《风息客栈》的主角,不过我想还是先把柳澄波的故事写出来,在风息客栈的故事里,她们会有大量交集)
那个咬破她乳房的人
夜色中的惨叫太过刺耳,柳澄波自然睡不着了,便躺在牛车上闭着眼,等唐念把那贼人折磨死。
依稀听到玉初说了些什么,那惨叫声渐渐离的远了,没多会儿便听不到了。
玉初回了牛车,摸了摸柳澄波的脸。
“睡吧。”
玉初身上有些凉,不过二人抱在一起,很快就热乎了起来。
柳澄波安下心来,睡着了。
第二天上路时,周围已经看不到什么痕迹,全被一夜吹过的沙尘掩了去。
唐念也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赶着牛车,不紧不慢的往北而去。
他们午时到的怀朔城。
土夯的城墙不如洛阳之类的大城高,看着却也结实。
城门前零星的有几个人进城,连随身带的行李都有人查看。
柳澄波有些紧张,她带了不少不能给人看的东西。
玉初倒是不慌不忙的把他们的行李从牛车里拿出来,随那些城门守卫查看。
此时的玉初也穿了件道袍,是夹绵的厚袍子,半新不旧,还落了些沙尘,虽不像贫苦百姓,却也不是富贵人家。
看着那行李中一堆瓶瓶罐罐和药草,以及一小盒银针,那守卫头子多看了玉初几眼。
“行医的?”
玉初点头,“行医的,都是吃饭的东西,这是我两个徒弟,我们都是有路引的。”
柳澄波面上不显,心中却诧异极了,因为玉初说这些话都是用的好像太行山北一带的口音,说的还极其自然。
玉初拿出三张路引给守卫看,守卫又问他们千里迢迢跑怀朔来干什么。
“你们不是在打蠕蠕吗?打仗就有人受伤,受伤我就有生意,谁不知道你们怀朔官兵最阔绰啊。”
那守卫嘿嘿笑了起来。
“老家伙消息还挺灵通的,进去吧,要是想专门做军医,菜市头上就有招兵的。”
三人就这么进了城。
玉初没有直奔菜市口,而是先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又找中人租个小铺面,说是专门用来行医,为了方便给将士们治伤,这铺面要在将军府附近才好。
跟那中人讨价还价半天后,他们终于有了个朝大路开的小医馆,距离将军府只要走半刻不到。
算是很近了。
想到距离贺兰昱已经如此近,柳澄波心中有些躁动,只是这事只能慢慢来,万不可冲动行事。
他们在客栈住了五天,就搬进了医馆。
不过是购置些台面桌椅,还有几张窄木床,又弄了个简单的牌匾,写着“妙手回春”四个大字,这医馆就算开张了。
他们三人住在里面的两个房间,唐念自己住,柳澄波和玉初住一间。
日日同床共枕,让柳澄波恍惚有种在跟玉初做夫妻的感觉,只是门外来来往往的胡人士兵,告诉她,她已经踏入了魔窟。
甚至刚住进医馆第二天,她就看见了那个咬破她乳房的人。
他带着几个士兵从医馆门前走过,那张脸上的邪笑让柳澄波止不住发抖。
“乌于乞,贺兰昱手下的一员猛将,嗜杀,手段残忍,他伤过你对不对?”
玉初按住了柳澄波的肩膀,止住了她的颤抖。
你就是贺兰昱最好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