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醉意。
“净胡说,演给我听干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可你是懵懂少女啊,咯咯咯……”
可依笑得娇躯颤抖,带累着罗薇跟着心猿意马的恼火。
可惜心虚嘴笨,只闷闷的“哼”了一声,佯装生气的推着可依,“好啦好啦,别耍嘴皮子了,我要睡觉了!”
跟小毛的事,早跟可依说过。可这位大小姐从来不曾体察百姓疾苦,不是高来高去,云山雾罩的说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就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儿。
“唉——多生动的性爱标本啊,有人只知道害羞,真无聊。”说着,可依抽回了手,钻进自个儿被窝,抬手关了灯。
“你啊,就学林黛玉吧,质本洁来还洁去,到了都是处女,干净!”
便是再迟钝,也能听出话里的讥讽,罗薇心里一阵委屈,沉默半晌,故意赌着气说:“那个萧桐,还跟你联系吗?你把第一次给了他,不后悔么?”
“傻丫头,你还不懂,”可依的声音转入抒情模式,“爱一个人,是完全忘我的。我不仅把第一次给了他,还天天跟他做爱,就在这个房间里,就在这张床上。要说后悔,哪怕少做一次我都会后悔,唯独你说的那种,哼!从来没有过。”
“那……岳寒……他知道你以前……不会有什么想法么?”一句话里有好几块石头,罗薇躲躲闪闪好不辛苦。
“你觉得——他会有想法么?”
从声音判断,可依在黑暗中已经变身秦爷,罗薇闭着嘴,没敢出声。
“就算他有想法,也是他的事,难道让我回到十六岁再专门活一次他需要的版本?”可依明显被自己的奇葩推论逗笑了,越笑越冷。
“这么跟你说好了,如果他是那种把处女膜当嫁妆的人,根本轮不到他有想法!你们女人啊!”秦爷的标签儿式口吻又回来了,“是不是都傻乎乎的觉得,一辈子只谈一场恋爱,结一次婚,守着一个男人,一心一意的过日子是最幸福的?”
“难……难道不是么?”
“如果你要的是这个,还是去买彩票吧,概率会大一点儿!”秦爷的声音里掺进了一丝慨然幽情,“非诚勿扰看过吧?姚远,一个四十岁的成功男人都不敢承诺爱你一辈子,你想让小毛给你这个?”
罗薇对着天花板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可依说的每句话都入情入理,掷地有声,可她并不是很懂,依旧茫然无措。
“你爱他么?”
“爱……爱吧,我也不知道……”罗薇想问“爱是什么感觉”,又觉得太丢人,没有说出口。
有好几次,都下决心要给他了,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好害怕。不是怕疼,是心慌得不行。
她不想看见他渐渐冷却的失望眼神,可就是怎么也迈不过去那个坎儿。
“那你还是先弄明白吧,爱,是个动词,是心甘情愿的,欢天喜地的。可不是你这样,跟迷途羔羊似的”
夜渐渐深了,也再没听见罗薇的回应。可依望着窗角深蓝的夜幕,独自回味着自己的话。
爱吗?
诚然,是爱的!只是就像自己说的,不可能回到过去,重来一个没有他的版本。自以为快意潇洒,义无反顾的自己,也终究难免在心中有个比较。
是还没放下么?都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也毫无意义了。
不过,放不下又怎样?该来的,总是要来,挡也挡不住,只不过,不是自己以为的模样而已。
今天,又跟岳寒做爱了,就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没错,地方没变,人变了。
这次,岳寒也变了,一改他温和谦恭的做派,变得格外勇猛凶顽,好像刚出狱的劳改犯。
“你爱我么?”
当两个硕大的红枣馒头贴上岳寒的脸颊,可依问出了这句话。
在此之前,除了上回醉酒后的荒唐,岳寒再没提过“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可是,自打他到了公司,态度明显变了。
玩笑开得随意深入,话也说得直接大胆。没人注意的时候,身体上的小动作也总让可依心尖儿突突的跳个不停。
毋庸置疑,岳寒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孩儿,光是阳光俊朗的外形就很少女孩子能够拒绝,可依虽然号称秦爷,够别具一格了,也不能免俗。
然而,两人的相识并不浪漫,甚至有点儿不尴不尬的。那枚戒指或许起了些作用,可也引着她看到了满屋子的照片。
当时感情受挫的可依只想到要看祁婧的笑话,没想到三更酒醉,一晌贪欢过后,再去看时,已经觉得别别扭扭了。
之所以对岳寒不冷不热,自然有祁婧的原因,不过更多的,是她经历了陈志南的望城心叹,更加清楚的看见了自己并不洒脱的心。
萧桐,并不是一个可以妥善安放的曾经少年。
而自己,在大学毕业后的几年里,一直都怀着一颗貌似坚强的心茫然失措。
承认了,忘不掉,又能如何?唯有问心苦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