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放人卓走了。
天知道云王怎么过来的,又怎么会这么快过来,她能轻易攻进来,怕是已经有人倒戈跟她里应外合了。
人卓劫后余生,头上满盖的冷汗被夜风吹散,撕下裙摆的布条将撕破的衣襟绑上。
京城宽阔的主干道上,已经一片混乱,挤满了交战的士兵,人卓在其中左躲右避,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一众马队冲了进来,为首的银甲将人卓提了起来,抱在马上。
她咬牙切齿的说了这辈子唯一一句脏话:“你他妈的落人卓!!”驾马飞奔向皇宫驰去。
人卓毛骨悚然的坐在云王身前,盛云英气逼人的脸上落满了寒霜。你老公出事也没见你这么着急啊,要不是人卓能轻楚的感觉到盛云胸前的两团突起,人卓几乎要怀疑她性别了。这种被霸道帝王拯救的荒唐感在脑海里萦绕不去,人卓强迫自己冷静的说道:“殿下,还有崔家。”人卓还是不放心崔家,张开的嘴里灌了几口夜风。
云王想了想,把人卓扔向一旁的柯荇,柯荇一把抓住人卓,放在自己座驾上。
“去崔家。”她向柯荇吩咐道。
柯荇转马带着一队银甲军向崔府冲去,一时间只听得风声呼啸和整齐有序的马蹄声。
崔家死士已经和云王先前派去的军队在门口打了起来,崔家的老祖宗站在幽深古老的祠堂中,对着列祖列宗深深拜了下去。原本还算矍铄的老人,一时间变的枯朽。
“走吧,舒雅。只要人还活着,我崔家就根基尚在。”
“曾祖父,你……”
“我这辈子为了崔家做的够多了,也该死了。”老人说着说着在嘴里塞下了药丸,他跪在地上头慢慢的垂下,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串佛珠。
崔舒雅对着祖父磕了个头,送走了她从孩提开始,最大的Jing神支柱。她的头紧紧抵在冰冷的砖石上,谁都看不见她此刻的神色。片刻后,崔舒雅起身带着一众死士逃去。
人卓和一队银甲军却守在她的出路上,严阵以待的站在她面前。
五年了……,人卓就想问一句:“蒲州落宅那些火药,是不是你们干的?”
崔舒雅见到披甲的人卓,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真是荒唐,她讽刺的笑了。
“是你,永昌二十五年国士落人卓,还是该叫你……司徒昔!”
“可惜竟让你逃过一劫,今日得以在我面前猖狂。”崔舒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疏远,她平静的看着人卓骤然创痛的表情,没有任何歉疚,只觉得造化弄人。
人卓执起手来,身后的弓弩的手拉紧弓弦,“你们崔氏作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崔舒雅看着人卓几近崩溃的脸,冷然的笑了。
庇护她的家族,是她的使命和信仰。在她的心里,崔氏的绵延长久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保护崔氏一门,她可以不择手段,世间无正义,家族才是她的正义,其他人对她来说,不过是烟尘刍狗,不重要。她无愧,也无悔。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崔舒雅站在夜色中,身上带着清贵之门数代才能积淀出来的士族风骨和决然无双的风姿。周围的将士手上拿着一支支火把,通红的火光映照在崔舒雅的脸上,火油噼啪作响。
一如那个对崔舒雅来说微不足道的夜晚。权利互相顷轧之下,哪有什么无辜的人。
只没想到她会是为这种小事而死。
“崔氏一门,虽死犹荣。”崔舒雅抽出手里的剑,不再做任何抵抗的抹了脖子,死在自己手上,也算维护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而这时黎明已至,第一缕晨光越过崔舒雅的剑刃,照在人卓流下来的泪滴上。
赐婚君怀远,记仇的容华(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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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君怀远,记仇的容华(H)
随着政权的更迭,朝廷的局势跟着风起云涌。
盛云对璟皇没有一丁点仁慈,对废帝和崔氏的党羽几乎屠戮殆尽,盛朝迎来腥风血雨的新的一年,年号“睿则”。
正式登基大典之前,云皇的爱臣司徒昔,突然被一道匿名折子弹劾了。
折子上委婉的说容华帝卿不知检点,作风混乱,曾和某个叫司徒昔的人有所苟且,实在有损皇室颜面。拐弯抹角的告诉云王,人卓随随便便上了她的弟弟。
盛云一把将折子拍到落人卓脸上,表情意味深长高深莫测。
人卓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她跪在地上深埋下自己的头,两股颤颤。
“落人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微臣惶恐。微臣待容华之心一片赤诚。”
盛云顿了顿说道:“容华不行,你和君怀远的关系早就人尽皆知。”
“什么?”人卓的脸色,像是被谁揍了一拳,“怎么会?当初那是权宜之计,我答应过他会为他澄清的。”
“你与一国帝卿不清不楚,又打算抛弃糟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