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成新意:“舒杨,我……”
“我没怪你。”舒杨说,“一点也没有。”
成新意有点惴惴,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绑得太紧,可是我怕你有什么事不告诉我,我一直觉得预测不到你的行动,我安上去之后从来没看过的,就是以防万一,我……”
“我很开心。”舒杨打断他。
成新意还想再解释,听到这句懵了一下,问:“你说什么?”
舒杨:“我很开心。”
成新意直直看着他,舒杨低了低头,把空瓶子往旁边垃圾桶一扔,起身收拾桌子。
“能不能借我点钱?大概四十万的样子。”舒杨说,“给你打个欠条,要是十年之内还不清我就卖房子。但是房子我打算……算了,没关系,能还。十年可能有点久,很亏着你,我会尽量早一点还清的。”
成新意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跟着收拾桌子:“我不要欠条。”
“要。”舒杨说。
成新意看着他没有表情的侧脸,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隔了一会儿等舒杨去洗澡了,他才拿起手机,开始清查各个账户里的钱。
洗漱完躺在床上,舒杨解释:“四十万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我来说不一样。我不想跟你之间有钱的问题存在,要不然我就去找钱坤借了。打了这张欠条我会有底气一点。”
不等成新意开口,他又轻声说:“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还是要困在这种问题上。”
“我知道,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成新意应道,伸手抱住他。
过了一会儿,成新意抬手摸了摸舒杨的脸,问:“你为什么都不哭呢?”
舒杨:“不想哭为什么要哭?”
成新意没接着说,只是将人抱得紧了些。
很热,但是舒杨没有动。
过了很久,舒杨以为成新意睡着了,却突然听到他问:“哥,你背上的疤到底是怎么来的?是舒……是叔叔砍的吗?”
舒杨慢慢地开口:“他家暴。”
“真是他砍的?”成新意问。
“不是。”舒杨说,“他打杨柳,但是不怎么打我。”
成新意:“那……”
舒杨:“舒建国年轻的时候算是有才华的那种人,在这个小镇上是拔尖的,用个老话说,叫摩登青年,长得也还不错。他当年去省城做事情,Yin差阳错遇到我妈,我妈对他一见钟情,后来跟家里断绝关系嫁过来的。”
“这么郎才女貌,为什么会变成后面那样?”成新意问。
舒杨:“很奇怪吗?人都是会变的。我很小的时候,他上班的机床厂倒闭了,他找工作碰壁,渐渐沾上了赌博,总想着靠牌翻身。”
“刚开始我妈说他还听,到后来就什么都不做,每天光蹲在牌桌前面。也不知道哪天开始就打了我妈,我当时太小了,对第一次事情的发生没什么印象。
他顿一顿:“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对杨柳越来越凶,杨柳脾气也不好,可是她打不过他,身上总有伤。舒建国打人多半会避开我,但是频率高了总能碰到,我平时也不会挨打,就是去拉架的时候会被打。”
舒杨的声音很轻:“有一天他赌输了没钱给,只能带着人回来,家里的贵重东西都被搬走了。那些人还调戏我妈,说要是下次还不上就让我妈来还。我妈受不了侮辱,说要离婚,他就疯了一样,拿铁棍打我妈。”
成新意小声问:“然后呢?”
舒杨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他那天喝了酒,打我妈打累了去上厕所,我妈就提着刀在门口等他。”
话音没落,成新意猛地收紧了抱着舒杨的手。
48.江语
舒杨拍拍他后背示意没事,接着说:“他摇摇摆摆地从厕所里出来,我就看到我妈举着刀扑上去了,她的样子很吓人,我觉得我们三个要死在一起了。”
成新意心疼得几乎要倒抽气,问:“你就上去救你爸了?”
“不,不是。”舒杨说,“我不是要救舒建国,我是要救杨柳,她要是杀了舒建国要坐牢,我不想她出事。”
成新意把手又收紧了几分,张张口没说出话来。
舒杨好像在讲别人的事情,语气十分平淡:“流了好多血,我妈一定是吓着了,她扔了刀不敢动,他们都不敢动。住在隔壁的襄姨听到声音跑过来,后来就在医院了。”
“具体过程我不记得了,好像在医院住了几天吧。我妈吓到了,虽然没有惊动派出所,但是舒建国扬言要打死她,她都没来看我,第二天就走了。”
他话里前后的矛盾很重,成新意却不敢追问。
“襄姨是我妈最好的朋友,就是阳阳的妈妈。”舒杨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妈只跟她联系,过了几年我上高中,我妈突然回来了,来办离婚手续的。”
成新意问:“你爸那么凶,就让她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