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港市上空,乌云翻滚,寒风夹杂着冷雨吹动窗棂。
宴会大厅里金碧辉煌,钢琴曲旋律款款,侍应生端着托盘来去轻巧,不引起一丝关注。
不远处,男男女女优雅地跳着交际,宾客三三两两相聚攀谈。
柏素素作为豪门名媛,从小接受淑女教育,处理宴会危机的手段十分高明。
对尹铎,她说方才见过尹检察官的外祖父,老家人念叨着许久没有见过外孙了,不妨先去见见老人家;对易言,她说模因资本的老板刚才和人打了个生物方面的赌,正四处找科学家答疑呢……三言两语便体面地支开了新欢和旧爱。至于朱砂,不用柏素素说,朱砂无声笑了笑,感谢她解围,于是几个人就此散开。
顾偕略微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香槟杯,无心听身旁的柏素素和众人说了什么,借用杯壁上的反光像个无耻懦弱的变态正偷窥朱砂的身影。
他面色平静,英俊的侧脸隐匿在Yin影里,单手插进裤袋,看上去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依然是世人眼中优雅可怖的教父。
然而他藏在西装之下背肌贲张隆起,手臂线条紧紧绷直,全身上下每一根毫毛都叫嚣着冲过去!冲过去把朱砂从人群中拉开,找一个没人的角落里,狠狠地吻她的嘴唇,挺腰进入她的身体,或亲或抓她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后背,让她的双腿间灌满他的Jingye,在她身上固执地留下他的标记。
然后他要问清楚:
你不是说没时间来吗?是什么事让你改了主意?抑或是,你为了见谁而来。
简而言之,灭绝人性、惨无人道、令金融市场的闻风丧胆的基金教父顾偕顾先生此时此刻,脸上毫无异常,内心山崩地裂。
顾先生自以为将情绪掩饰得很好,殊不知他的暴怒、焦虑和急躁全部落入了另一个男人的眼中。
顾偕耳后忽然一凉,顺着直觉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尹铎正站在人群之外,隔空向他举杯,他苦笑着摇头,似乎非常遗憾又非常同情顾偕,然而他唇边和眼底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分明正为他艰难的处境而幸灾乐祸。
顾偕眯起了眼睛,那一瞬间周身爆发出恐怖的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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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检察官心情不错啊,”张霖不知何时晃了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尹铎,“不去请我老大跳支舞吗?”
尹铎透过眼镜片望着张霖,仔细辨认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海鹅案时,Jing英组隔三岔五就被尹铎送上证人席交叉盘问,彼此非常熟悉。成年人不搞立场不同就老死不相往来那一套,利益交换的世界里,敌人也能变成情人。
只不过从前法庭外相遇,温时良冷淡轻蔑,蔡翔客气疏远,而张霖嘴贱,冷嘲热讽还不够,总要转着弯儿地损他两句,今天这一出推心置腹的“哥俩好”是唱哪一出?
张霖盯着尹铎那张疑惑的脸,淡淡笑了笑,说道:“尹检察官听说过一个故事吗?从前有个农场主有一天突发奇想,想让他的羊去参加选美大赛,于是请了一只狼进羊圈,羊一见了狼就撒丫子跑,没几个月这些羊全拿了一等奖。”
尹铎笑而不语。
“这只狼和主人家的猎犬是好朋友,白天上班,狼一进羊圈就开始追赶羊群,猎犬忠于职责保护羊,下了班猎犬和狼就去喝酒,”张霖微笑,“一份工作而已,这世上除了生死,没别的大事。”
“前提是得有个脑抽的主人,还有举办选美大赛的疯子,”尹铎不以为意,随意向他身后望去,目光触及张霖那漂亮的女伴时,似乎勾起了记忆中的资料,笑道,“看来你顿悟了,是爱情治愈了你。”
张霖向他举杯:“希望爱情也能治愈你。”
尹铎摇摇头:“不了,谢谢。”
“怂什么,”张霖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我们老大又不能吃了你。”
尹铎毫不在意,抬步离开,心说将激法没用。
今天晚上,深蓝上下从朱砂到张霖没有一个正常人。他刚才见到鹿微微,那小姑娘是朱砂的迷妹,从前在法庭见到他总是怒目圆睁,恨不得把他抽了筋扒了皮,然而刚才她竟然一脸笑嘻嘻地主动向他打招呼,还问特意告诉他,易先生现在没和朱小姐在一起,仿佛劝别扭冷战中的大姐头和大姐夫。
他可是刚刚抓了蔡翔啊,不管深蓝是集体失忆还是怎么样,都先别去招惹朱砂了,正常人只剩下了顾……
尹铎刚走出几步,突然顿住了脚步,后脖颈上飕飕冒着凉风,不用回头他也能感受到来自人群中的那道死亡视线。
——好吧,今晚还真是有趣。
尹铎笑着摇了摇头,原地站定思忖了几秒,慢慢转身嚣张地望向顾偕,然后在顾偕那烈火焚烧般的目光中大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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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姐,能否赏脸跳一支舞吗?”
朱砂正在听大家分析原油行情,突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自背后而来,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她身上。
大厅气氛再次陷入僵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