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两点,飞到锡兰要一个半小时,我不想你太累,”他拉开酒柜,砰一声开了瓶酒,倒进高脚杯里,“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朱砂叹息着走过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舌根上涌着苦涩辛酸等等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醇呛的酒ye滑入喉咙,一并将所有有资格的和没资格的疑问通通吞下腹。
赵一淳派孙韦君派鹿微微,吴景略的前妻派温时良派张霖,唯独把她置之一旁。是他把她培养成刀枪不入的怪物,现在却来关心她会不会累。
朱砂轻呼了口气:“没有。”
落地窗外直升飞机升空离开,行人道两旁几乎被拦腰吹倒的树也恢复了挺立模样,路灯在夜色中静静发光,一切常如往昔。
她是真他妈的爱这个浮华躁动的名利场。
十五岁逃跑之前,她没做过火车没坐过飞机,足迹所至最远依然没离开过那个临海的十八线小城,但她从破旧电视机窥见到大千世界的一角,知道在大海的另一端,那里有光鲜亮丽的男人和女人,有高楼大厦和宝马香车,那个世界浮光跃金,没有鱼虾腥臭的气味。
她在赤脚踩在shi冷沙滩上捡蛤蜊,一桶十斤,一斤七块,冬季的海风又腥又冷,蓦然抬头望见飞机拖着长长喷气在浩渺天穹上划出一线弧光。
她知道她会坐上飞机。
她不要豪华明亮的机场只作为弱智偶像剧的背景出现——登机前的最后一刻,恋人痛苦流涕地阻止她远去。
她要买下整架飞机,要买下做飞机的制造公司,买下为飞机提供服务的航空公司。
她要钱,要很多很多钱,要足以能让她淹没窒息的钱。她这一生早就不求善终,要是能因财而亡,也能心甘情愿含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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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战后
“蔡翔给尹铎埋好了地雷,鹿微微去拆定时炸弹,张霖和温时良也不会有问题。”顾偕晃了晃酒杯,“躲过一劫。”
“暂时。”
朱砂胳膊托着手肘,酒杯拿得远远的,背对着顾偕望着窗外夜色;顾偕后腰倚靠办公桌,面朝走廊,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之间隔了半张办公桌的距离,彼此默契地没有打破僵局。
房间内陡然安静下来,连呼吸也静悄悄,如若闭上眼睛都感觉不到旁边有人存在,但对他们而言,对方是这世界上最无法忽视
的人,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儿就足够散发着万丈光芒。
两人携手走过的十年里,像今夜的闪电战只是沧海一粟,他们携手做空某国货币,打败国家银行,Cao控二级市场和恶意收购企
业的关键时刻都发生在夜深人静时刻。
硝烟和鲜血都是春药,股票走势图心惊rou跳的变化不亚于一场战争。
这样温存时刻,就像两个刚下战场的将军望着狼烟过后的废墟得以片刻喘息。
向来滴酒不沾的顾偕也只有在独属于两人的庆功时刻才会破戒。他又倒了一杯酒,蓦然开口说道:“今天垃圾股崩盘,市场只
是暂时恐慌,过几天大盘还会回暖,你今天买了53万支多莉生物……”
“我累了,”朱砂直接打断,“不想提了。”
“我没怪你买多莉,也不是让你逢高清仓,只是我得到一点消息,有两家医疗器械公司对多莉感兴趣,不知道是友好收购还是
恶意收购,如果你在乎,就去搞清楚。”
顾偕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就像暴雨中即将决口的河堤,只要朱砂再冲撞几下就要一泻千里。
气氛骤然收紧,仿佛有根绷紧了的弓弦在虚空中发出呜咽悲鸣。
半晌,朱砂冷漠道:“好,我知道了。”
“你想做多莉,那就去做。”
紧张的气氛松了下来,办公室里灯光明亮。
他们背对着彼此,将能倾露此刻真实情感的表情藏匿。朱砂借着落地窗的反光,贪婪注视顾偕挺拔的背影。顾偕凝视着朱砂倒
映在酒杯中的侧影,喉结微微滚动,张开了口又合上。
——你派去那只小狼狗暗算你,我不想让他再出现在你身边。
然而这句话融进了万般无奈的情感中最后只化为两个字:
“算了。”
顾偕无声叹了口气,放下酒杯,拽开领带往卧室走:“很晚了,休息吧。”
办公室里有卫浴和卧室,衣柜里备着熨好的西装,留宿这里绝对比睡五星级酒店舒服。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却听见朱砂说
道:“好,等鹿微微来消息,我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