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英组几人或站或立,埋头在文件里,白清明提着茶壶四处转悠。
“整条金融街都不会比房间里这几位更擅长找钱了,”朱砂苦笑,随手拿起蔡翔同学的简历看了一眼,无奈道,“如果连我们找起来都这么难,更何况是尹铎呢?”
唰啦一声,轻飘飘的简历纸飞到了地面上。
朱砂弯腰去捡,没想到顾偕竟然也蹲了下来——
她的手指刚刚碰到简历,手背忽然一凉,那是顾偕轻轻覆盖住了她的手。
房间里安静良久,聊天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有大家默默翻文件的轻微动静。办公桌无法遮住两人的身影,只要有人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们的衣角。
朱砂她知道现在应该立即推开顾偕,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但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身体无法移动一分一毫。她低头望着简历,额前碎发挡住了视线,甚至不敢抬头对面的男人。
男人宽大的手掌压住了她的手背,又向后移开手指,一根一根缠进她的指缝里,刺骨的冰冷穿透皮肤,让她浑身都止不住战栗。
时间长得仿佛有几个小时,却又仿佛短得只有几秒钟。
朱砂抽回手,狼狈地站起来。
“顾先生先回去吧,有了线索我会告诉您。”
逐客令下得文明,但对于向来把脸皮视为身外之物的顾偕没什么用,他直接绕办公桌后,铮铮拉开了椅子,在朱砂竭力控制怒气的瞪视中,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二郎腿一翘,像个大马金刀的土匪流氓。
朱砂:“………………”
“为什么找不到钱?”他问。
朱砂深深呼吸,偏过头不看顾偕,似乎平复着急剧飙升的血压,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从后勤部和人事部临时调来的人手正抱着一箱箱文件在办公室里进进出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肃穆,放下文件就匆匆离开,唯恐跑慢一步就会被误伤。
朱砂瞳孔霎时紧缩,脑海中陡然劈下一线闪电!
“顾先生……”她收回目光,定定注视着顾偕:“比起这笔钱,还有个大麻烦。”
顾偕压紧了眼梢,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赵一淳,深知着深蓝黑暗面、今天上午刚被解雇的赵一淳,是否有被孙韦君安抚好?而对深蓝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的尹铎,是否向已经赵一淳抛出橄榄枝?
墙上不同时区的挂钟一圈圈向前走,落地窗外的金红晚霞渐渐变成城市灯火。遠处高架桥上车流汇聚成长龙,闪着猩红尾灯如chao水般缓缓移动。
顾偕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玻璃反光出他冷漠苍白的脸。
“顾先生?要不要再催一遍孙小姐?”黄秘书的声音从内线电话中传来。
“不用,她来了打我电话。”
顾偕掐了烟,抬步往外走。
他走路时身体绷直如箭,单手插进裤袋里,无论何时何地都碾压众生的气场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如山般巍峨。
“Boss出去了。”
鹤楚然抬头活动着僵硬的肩膀,只见顾偕的身影正好经过玻璃走廊。
“孙小姐可够难请了,Boss这是上门踢馆去了吧。”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朱砂不在房间,鹿微微和鹤楚然并肩坐在长沙发找线索,张霖自己窝在小沙发里,头发凌乱,领带松松垮垮吊在胸前。
“人事部可不在那边。”张霖在沙发里翻了个身,举着装订文件浏览,“Boss他老人家裁了整个行政部,现在法务和人事都忙疯了,我们这是忙得前仰后合,但孙韦君那边应该开锅了。”
“那赵先生也是当务之急吧。”
“赵一淳身上有保密协定,尹铎想撬开他的嘴得有法官命令,菜翔问了法院的熟人,目前是没听说尹铎有什么动静,”鹿微微冷笑道,“如果赵一淳主动和尹铎合作,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回到金融街上了。”
“怪不得他看起来这么悠闲,”鹤楚然抽了抽嘴角:“那我们也不用担心赵先生了?”
“当然不是,即使赵一淳不作为传唤证人,他要是‘不小心’露给点什么小道消息让尹铎顺着去查,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张霖啪嗒放下文件,一双手在胸前勾成猫爪:“这种事就是薛定谔的小喵喵~”
鹤楚然叹了口气,满脸生无可恋。
“搞金融可不是你数学好就行了,市场波动是一把刀,证监会是一把刀,你往前走一步就撞上了地检的刀,往后退一步,投资者拿刀抵着你。”
鹿微微伸了个懒腰,又拆开一箱文件。
“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张霖打了个哈欠,“你也会习惯的,小朋友。”
“那我们先吃个饭?”
鹤楚然眼前一亮,却被鹿微微啪地文件拍了一下头顶。
“看不完这堆别想吃饭!”
鹤楚然还没叫唤,张霖直接从沙发里蹦起来,心疼地把鹤楚然抱在怀里,充满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