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家将军其实也……半斤八两。”叶萋听着忍俊不禁。
话题相同,几人交谈甚欢,直到有一不和谐声音插入。
“沈夫人好大的威风,这么快就前呼后拥了呀。”
叶萋顺着声音看过去,可不就是礼部尚书家那位孙小姐么?
前呼后拥,从她口里说出自然不是什么好词儿,冷嘲热讽的语气惹了一众武官夫人。
“你什么意思?”有人心直口快。
“没什么意思,无非是看不惯有人狐假虎威,更有人溜须拍马。”孙小姐看不上这些品阶低的,继续意有所指。
在军中,沈将渊护将士,在这儿,她叶萋也不能输,辱她事小,连带他人事大:“夫妻本是一体,怎么能说是狐假虎威,
还是说,孙小姐也想借借这威风?”
“真正不要脸!”心思被戳中,面上挂不住,孙小姐顾不得礼仪场面,扬高了声音。
“这般热闹,怎么不叫上本宫一起?”低媚声音响起。
有时候,气势可不是以音调高低而论的。
孙小姐在听到这声音后瞬时噤声,恭敬行礼,身子哆嗦着,头也不敢抬。
趋时附势,捧高踩低,长公主哪里不懂,摇着手里金缕折扇悠哉道:“宫宴马上开始了,饭时少言的规矩,不必本宫多说
吧?”
“自然。”孙小姐笑几声,不敢自讨没趣。
有长公主起了话,在场夫人也不再多加聊天耽搁,各自散开等候。
只叶萋没有走远,立在原地,看着盛气凌人的长公主。
两个女人,一明艳晃晃,一温柔皎皎,相对而立。
“谢长公主。”
“谢本宫做什么?”长公主美目慵懒,看也没看叶萋一眼,继续摇扇,香气沁人。
“谢长公主解围。”叶萋再道。
“那你可是想多了,本宫不过是见不得吵闹而已,更何况……”合了折扇在掌心轻击,长公主说着,完全不遮掩对于孙小
姐的轻蔑,“也不掂掂自己斤两,跟本宫争,不自量力。”
心思摆在明面上就不是心思那么简单,叶萋听着长公主话,笑起来,明白长公主对沈将渊的态度,她只把男人当作一个求
而不得的目标。
“笑什么,你难道不是那不自量力中的一个么?”
长公主高挑,叶萋比她矮了些,更不说对方满头金钗高盘,女人微微抬起下颌,“天子赐婚,明媒正娶。”
八个字,掷地有声。
“好,好极了。”长公主此刻对叶萋倒是有些另眼相看,折扇在手中转过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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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宫宴上的暗涌(1250珍珠加更)
钟响三声,时辰到了。
后堂妇人接连着穿过殿门去往前殿,那头的男人们也已寒暄完。
“弟妹怎么和长公主一起来的?”张涂眼尖,嘴巴又快。
在一众花哨衬景中寻到自家夫人的身影,沈将渊抛下一句“谁知道”便迎了上去。
长公主和叶萋两人并肩走来的场景多少是有些出人意料的。
明眼人看去过半是想着长公主如何如何刁难这位出生低微的将军夫人,沈将渊也不例外,执起夫人手,粗唬着,完全不压
声音:“她欺负你没?”
听清楚的长公主翻了个眼儿。
“没有呢,长公主心善,待我很好。”叶萋拍拍男人手背,又眸里带笑看了眼长公主。
头回被人用“心善”来形容,长公主翻起的眼落下,流露出不可思议,和那日沈将渊跟她道谢时的神情同出一辙。
她做什么了,就莫名其妙得了个心善的名头?
从后堂到前厅,花园假山繁多,还有些许石子台阶,叶萋不良于行怕摔了,难免拖慢步伐。
有跟随在后的宫娥出声,言语里带着催促的提醒,她听过不少长公主与沈将军的传闻,此刻就是趁机想欺辱叶萋讨公主欢
心。
不曾想触了霉头,长公主最讨厌别人越俎代庖,小小的宫娥来出头,什么个意思啊,嘲讽她无用么?
金扇一开,侍卫拖走了宫娥,长公主目不斜视道:“慢慢走。”她自有自己的傲,不至于在小事情上给叶萋难堪。
“她心善,我怎么就不信呢?”沈将渊表情同样的匪夷所思。
叶萋来回瞧瞧,心道这俩人若摈弃男女关系,或许能成为不错的朋友呢。
“沈将军,信不信的,与本宫何关。”长公主懒得杵在这儿白白受酸气,摆摆扇子转身去了该坐的位置,落座前又偷偷望
了眼沈将渊和叶萋的方向,男人体贴入微地撩起女人的裙摆,扶着她坐下。
通明的暖黄宫灯下,伊人相偎。
不知怎么的,长公主倏地觉得无趣了,争吧抢吧,到手了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