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因为他自己的刻意回避,再加上下人的刻意隐瞒,一个夏天,他都不知道凌依竟然已经要嫁人了,而且要嫁的还是白朗。
当他走出大门,却无意中从下人口中听说凌家今日也要嫁女儿的时候,直接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并且将福源叫到跟前追问事情真相。
凌家大小姐要出嫁。这么大的事若不是有人故意隐瞒,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这嫁的还是白朗?这怎么可能?
祝陌被弄的糊里糊涂的,追问福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福源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再隐瞒了,这才说出了实情。
“这怎么可能,父皇不是已经下旨,答应存锦娶白妙簪了吗,他又怎么会与凌丫头定亲?难道他还想让凌丫头给他做小?不,这不可能。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祝陌气的扯下胸前的红花,睁着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福源。
福源只能委屈又无奈的摇头:“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不久前才听说这件事的,小的就是怕四爷您听着难过。这才没有告诉您的,四爷,这迎亲的吉日已经到了,再不走可就要误了吉时了。”
那媒婆也配合,大声的吆喝着“吉时已到”的话。祝陌瞪着通红的眼怒吼道:“你给我闭嘴,所有人都给我停下来。”
媒婆吓得浑身一抖。剩下半句话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憋得满脸通红,许是祝陌的眼神太凌厉,吓得她心尖颤的厉害,心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千万别处岔子的话。
不仅是媒婆,所有的唢呐乐器声都戛然而止,弄胭斋的大门外,瞬间安静的连风声都可以闻见。
“凌丫头果真要嫁给白朗了?”祝陌双眼紧紧盯住福源一字一句的问道。
福源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实上至始至终凌家和白家都没有出过消息,说是两家要结亲的事,只是宫曦儒娶的廖家,自家主子娶的将军之女,那白朗娶的,不就只剩下凌依了吗。
“我要去找存锦问清楚。”祝陌怒气冲冲的跨上马,明显是想将迎亲队伍放着不管。
福源哪儿能让他就这么走了,立即走到马头前拦住道:“公子,您今日若是真的要弃这里的一切于不顾,那就从小的身上踩过去吧,反正公子离开了,小的也没法儿活命了。
不仅是小的,这弄胭斋的所有人都活不了,公子若是执意要走的话,那就先将我们所有人都杀了,给我们一个痛快,总比办事不利被罚以各种极刑的好。”
祝陌知道,若是今日自己走了,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结果,庆隆帝的愤怒会迁怒于整个弄胭斋,正如福源所说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福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着祝陌,祝陌紧紧抓住缰绳低吼几声,双眼通红如同要迸出血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抓住自己两鬓的头,咬着牙隐忍的难受。
福源见他冷静下来,又道:“公子先去将军府迎亲,这吉日不可耽误,小的马上亲自去白府,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公子要相信,凌小姐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祝陌被他这么一提,脑子才渐渐清明起来,是啊,凌依怎么可能嫁给白朗当妾呢,而白朗与白妙簪之间的经历也让他们的感情更浓厚,白朗不可能辜负白妙簪,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小小的插曲总算是平复下来。媒婆再次吆喝出,祝陌才重新骑马去往将军府。
彼时白朗与宫曦儒也正从各自府中出,而京城中也是有史以来最喜庆的一天,不是喜宴办的有多热闹。而是从过去到现在,还从没有三家一起成亲的。
听着外面的唢呐声越来越近,织扇激动的在屋里团团转,不时的往窗口去看一眼,再回到床边兴奋的道:“快到了快到了。婢子都听到外面媒婆的声音了。”
等媒婆到的时候,这边的喜婆就扶着凌依走出去,顺利的上了花轿,也没耽误什么时辰,喜婆吆喝一声,喇叭吹起,鞭炮放起,花轿也跟着朝白府去。
路过宝四街的时候,迎面一路迎亲队伍也敲锣打鼓的走过来,按照习俗。遇到别的迎亲队伍的时候,轿夫就会互相挤,两路人马会各自施展功夫纠缠片刻,然后才会各自退开一步各走各的方向。
“是廖府的花轿,这是要去侯府吧。”织扇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花轿那边,却疑惑道:“这真是撞了邪了,怎么花轿也与我们相同?”
织羽也现了,低声道:“管别人做什么,赶紧走吧。”
敲锣打鼓的走在最前面,他们比的就是谁的声音大。宝四街立马被各种各样混乱的声音萦绕。两路人彼此从对方的队伍中插过去,然后再分开。
接着就是轿夫的比拼了,走在前面的轿夫会单手抬轿子,另一只手推对方的轿夫。不过这也是象征性的推一把就行了,也并非要用里,然后就会各自让开一步,一左一右过去。
可谁知轿子刚刚错开,也不知是哪个轿夫不小心绊了一脚,却怀疑是对方的轿夫给自己使绊子。气的一把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