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整合了所有兵力正面迎敌。未想临头了却又得到一通授意,要他分拨出一列Jing兵,孟柯人亲率着抄到后方去。
那青牙岗地势险峻,孟柯人领军绕至山Yin处,又几多迂回跋涉至驻军处,个中艰辛自略去不提。却说这一步棋着实高明,是严玉郎始料未及,他数万雪甲军还在前方浴血迎战,哪成想老巢已被捣搅。只见血尘四散的战场上一骑黑鬃疾驰而来,是他手下的大将薛成,本被任命驻守营地,亦是受他嘱意留下来照理万红庵的。
眼瞅薛成一身玄衣被血浸得shi透,严玉郎已然知晓发生何事,瞳仁猛地收紧,挥鞭就要朝营地方向奔去,被薛成一把扯住缰绳:“大将军,万不可因小失大,当下撤军要紧!”
严玉郎却置若罔闻,一时为夺缰绳和薛成撕扯起来,被拽下马去,二人拳脚并施在沙地里翻滚过几圈,方才消歇。薛成气喘吁吁,详述了孟军袭营经由,严玉郎一面听着,一面恨得眼眶赤红,末了终还是咬牙切齿地下达将令,领着残兵往一条小道退去,一路上丢盔卸甲、好不狼狈。
而孟柯人在青牙岗上清剿了负隅的残兵,又把纳降的百来俘虏盘查个遍,却始终找不见万红庵身影。将士们已开始清理营帐间的尸体,他渐渐心焦起来,一个个去撩开了发须看脸面,每翻看过一具陌生的尸身,就舒一口气。昌晏亦随军跟在他左右,怕他劳累,便劝他先入主帐歇息片刻。
甫一入帐,便有一股腥臊在鼻头漫开,差点没将孟柯人熏个趔趄。他心头一沉,不知为何脚步竟有些虚晃,蹀蹀斜斜着步到里间,便见着一只苍白的手,软绵无力地垂在一堆褥絮外头。他倾身扑将过去,三下两下扒开那些脏乱粘腻的絮物,被眼前景象震得呼吸一窒。
万红庵浑身不着一缕,唯两个腕儿与右脚被铁链拴着,腰腹间青青紫紫,也有不知被甚器物弄出的伤痕,红rou外翻;酥白的胸前满是啮痕,两个ru尖早被嚼烂,肿胀发溃;下`身更不消说,狼藉一片。孟柯人紧蹙着眉头,伸手想替他拭去下`身那些腥臭黏结的秽物,不当心碰到腿间一坨shi凉的软rou,定睛一看,竟是截红艳艳的肠rou。
虽然身上如此泥泞恶烂,万红庵却双目紧闭,一派安详光景,仿佛早脱离这世间苦海,再不用尝取那些辛酸凄楚。忽然一滴透亮的水珠砸在他额头,又沁又凉,惹得他胸膛一阵微颤。孟柯人慌忙揩了揩眼角,挥剑将那些杂乱的链锁斩断,解下自己披风将人拢住,一步一步抱出了帐子。
第四十章
且说万红庵受这一通磨难,着实是在鬼门关中踅过几回。孟柯人连夜召来宫中的医官诊治,光是清理外创,那汲血的纱布都足足垒了半打,扔在地上,红猩猩、shi嗒嗒的瘆人。待到要划开皮rou挤脓排淤,清理那漏在外间的肠rou,光是腥恶气味,饶是在场几个久经沙场的将士也不禁腹内一阵颠涌,定性不足的当场就哕了出来。
孟柯人倒是立如石桩,在一旁眼睁睁看医官从那艳红的肠rou里取出两颗银球,又将那肠rou一点一点塞回股内,胸口忽然绞痛,仿佛被只利爪擒住了心,撕得一阵七零八落。其后两天更是阖不拢眼,一闭目便是万红庵满身流脓染血的景象,寝难安生,只好起身挑灯去了万红庵的营帐,见着人已被包扎妥当,身上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躺在铺上,心中才安妥些许。
此后他每日卸了兵甲,头一件事便是奔去西边营帐探看万红庵的景况,滞留在其间的时辰,倒比待自己营帐内还多些。如此两头奔忙,自然分身乏术,顾不得许多细要。其间有晓霭的信笺传来,又是嘘寒问暖关怀他身体,又是嘤嘤咛咛地细诉情浓,他粗略扫过几眼,还未及回信,便不知佚落到哪旮旯里去了。
斗转星移间半月过去,万红庵逐渐睁眼,初时还只能扳着他的嘴滴进些汤药,其后神识回转,身上伤疤也已显露结痂愈合的迹象,便每日可喂些清粥淡汤。
这日孟柯人才卸甲归来,昌晏就附身在马前叨咕了几句,但见他眉头一皱,下马径自往西边营帐里走了。
一入帐,见万红庵塌眉耷眼地半卧在铺席上,神情恹恹,十分憔悴消沉。帐中气味也不很怡人,除药汤的焦苦之外,还掺杂着些难言的腥臭。孟柯人面露恚色,倒不是因着气味,而是见不得万红庵这副消怠模样:“怎的,听昌晏讲你使嗔犯娇的又不肯进食?人还没死,倒巴巴撵着去作活尸。”
这话讲得冲人,万红庵也不搭理,轻轻拢了腰上的薄被,侧过身去,拿背向他。
瞧着万红庵这般作态,又思及自己近日衣不解带地Cao劳奔波,孟柯人心下大为不忿。见杌凳上还剩着半碗残粥,便端过去,扳过万红庵一边肩膀,就要来灌他。
万红庵自然忸怩不肯,纵不顾气虚体弱,也强要挣弄几下。两人过招几回,万红庵是一通软绵绵的乱攮胡推,而孟柯人到底顾忌他病体,不好下重手,哪里是个搏打的架势,倒好似一对猢狲互挠。
不一时铺席被二人搅得稀乱,万红庵面皮涨红,倒真有几分情急模样。孟柯人也不肯泄气,拿手肘掣着万红庵,硬是将粥碗抵到他嘴边,填进去几口。再要强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