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靠不住。人还是得依靠自己。或许这就是成长吧。她很感谢孟冬临给她的世界带来另外一种视角。
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因为经历过一些事情,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跟看得清对方。他们叫上张青,又来到了从前喝羊rou汤的老店。南方的天气渐渐热起来,喝羊rou汤的人没有之前多了,但是店里的白切羊rou和馍馍还是一样的受欢迎。
老板颇有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古侠士之风,仍然系着那条仿佛几百年不曾洗过的围裙,刀法也依旧不紧不慢、有条不紊。他的妻儿也仍然在宾客间来往穿梭,外面奔波的人尽管人世变幻、心情不再,但是他们的日子总还是一样的平静,安稳。不知怎么的,孟冬临有点羡慕起来。
转眼间,张青已经是三瓶啤酒下肚,孟冬临诧异起来:“张导,有心事啊?”张青摆摆手:“没,看到你们,高兴。”那就是有事了,孟冬临和叶岚对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多半还是为了《剑气纵横》这部剧。
果不其然,没多久张青拍了桌子,问道:“我就不明白了,这年头想好好拍部电视剧怎么就这么难?你看看现在电视上、网络上播的,那他妈能叫作品?都是一堆狗屎!这帮混球真当观众是白痴,他们屙出什么屎来,观众都能吃下去?!”
他红着眼睛,指了指自己:“我呢?我拍《剑气纵横》不能说拍得有多了不起,但是我对得起那些胶片、对得起原著、对得起我自己吧?结果呢,总局的那些王八蛋们就一个字:删!删!删!删到现在,他娘的,我都快认不出自己拍的是什么了。”
《剑气纵横》是孟冬临转型以后第一个费心诠释的角色,说不心痛,说不气愤是假的,但他更为担心的是:“那片子什么时候能播?”如果他们大家费了那么多Jing力,投入那么多不眠不休的日夜,而片子连播出的机会都没有,那就不只是心痛和气愤了。
张青“嘭”的一声又开了瓶啤酒,一口气灌了一半,摇摇头道:“不知道。他们让我等着。”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等待更让人感到煎熬了。尤其是现在影视圈竞争如此激烈,观众的口味一日千里,日韩等国的文化输出变本加厉,那些投资商可都是等着钱生钱的,不能噗通一声打了水漂。
这就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导演和演员加入抗日谍战剧的原因了。因为符合主旋律,所以审查容易通过,观众又有保障,片子虽然不能说会大火,但是基本上不会扑街。但是像古装类型的历史剧、玄幻剧、武侠剧,曾经风靡一时的时候,当然能红遍大街小巷。但若是时运不济,更有可能血本无归。
在聪明人越来越多的时代,谁又肯做像张青这样的傻子?但是,孟冬临却觉得,正因为有张青这样的傻子存在,他才会更爱这个圈子一些。如果都是祖向荣之流,想必人在呼吸的时候都会感到困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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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师,为什么你跟我说话还走神啊。”回到剧组以后,孟冬临不允许陆岳川来探班,他不想两个人的关系被凭空臆测,活在人家的口耳相传之中,所以基本上两个人联系只能通过电话或者微信。当然,陆岳川偶尔心血来chao,喜欢搞突然袭击,但也会直接到酒店里等他,但是不敢越过他的底线直接杀到剧组。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天孟冬临拍了一整天的戏,连续工作将近20个小时,累得躺下就要睡着,连澡都没有去洗。被陆岳川一个电话吵起来,心情有些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对不起,我太累了。”他听到对方那边隐约的音乐声,不由问道:“你在哪里,还在应酬?”
陆岳川确实不在家里,他儿时的一个朋友刚从部队里面出来,在文化部门担任了要职,呼朋唤友地在“春风满月楼”包了个包厢,还叫了彼此相熟的几个相好在一起玩游戏、唱歌、吹牛。只身前往的陆岳川被大家唾弃了一番,先是罚了三杯白的,又灌了几杯红的,混起来喝到现在,陆岳川其实已经半醉了。
大家起哄让他打电话给让他“修身定性”的相好,说是要听听声音来判断长相,陆岳川醉中一得意,真的给孟冬临去了电话,这个时候还撒娇卖痴地说:“我在哪里,孟老师你猜猜看呗。”说话的时候,他们在底下玩传纸牌的游戏,一个嫩模嘴里衔着一张扑克牌,贴上来用丰满的ru’房磨蹭他,那扑克在贴到他脸的时候就掉了。嫩模的红唇直接贴到了陆岳川脸上,故意发出“啵”的一声。
孟冬临有些生气了,他倒不是觉得陆岳川敢在外面胡搞,还缺心眼地让自己听见,而是觉得陆岳川这是故意想用这种方式引起自己的重视。他很累,不想陪他玩这个“你吃不吃醋”的游戏,所以说道:“无论你在哪里,这么晚了赶紧回家。我先睡了。”
“孟老师,我好困,你来接我回家吧。”陆岳川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等到他说了好几句对方也没回应,一看手机,早就已经黑屏了,大家看到他一脸懵逼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陆岳川有点发窘,赌气地在心里说,既然你不肯管我,那我干脆醉死在外面好了,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