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亲生爸爸,爸爸病了,想见他最后一面。”
她听成了“我给他找了个爸爸”,差点把杯子的养生茶撒出去。
“多亏你帮忙,我才能为他找到爸爸。”
她?
“忘了吗?你把他爸爸的联系方式转发给Monkey。”
王含乐瞬间在心里骂了野猴子x10,可以啊,让他转给他野哥,他却拿去借花献佛,这死猴子的立场从来都没站在她这边,尽管她对他又供吃又供住,还免费传授敛财之道。
面上却毫无波澜,“哦。”
人鱼坐不住了,“那你现在能找到杨吗?”
“为什么我能?他有手有脚跑起来一阵风,追不上,没治了。”顿了顿,“我指我腿脚不便没治了,不是指他爸没治。”
“他爸爸确实没治了,所以一定要让他见到最后一面。”话锋一转,“这些年我有时间就会来你的国家,熟悉你们的环境,想:我要是他,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最初我以为他是想.....你们有个词叫‘落叶归根’对吧?我以为他是想回家,但我渐渐发现,可能不是。”
王含乐挑起眉,一点都不意外。
“他是来找你的。”
“噗——”
周围的人回头,她已忙不迭擦桌子,人鱼轻巧挪回闪避到一边的身形,眼神控诉:卫生堪忧。
“拜托你们,行行好,我亲自问过他,并没有!我觉得你们可以把这种回到出生地开展新生活的行为叫做:寻找归属感。但绝不是为了任何人,他并不想以前认识的人去打扰......”
“你果然能找到他!”人鱼眼睛都亮了,光彩夺目闪瞎狗眼。
对面的死鱼眼珠子无奈地按住上半张脸,“我先问你,你帮他找了三年爸爸?”
“三年零八个月前就找到了。”
“哦......”看着姑娘美丽执着的脸,王含乐心想,某人真是好福气啊,“我只知道他在海市,我有他一个朋友的电话,我来替你问问......”
不知为何,她发了会儿呆,等回过神,发现手机拨出去的号码已经接通十五秒。
“喂?”
她尴尬地凑近话筒,“你、你好,是这样,杨碟的女朋友现在在这里,她想知道怎么联系上杨,她有急事找他。”
那边沉默了会儿,似乎是琢磨她这边是个什么混乱情况,默了半晌还是声音低沉地回道:“你要不拉黑他,说不定还能找到人。一个月前他申请的调离下来了,他去了别的医院,我们学校合作的医院在全国各地有30多家,你不怕费事,可以一家家挨着找......”
“拉黑?”人鱼狐疑地看着她。
她尴尬笑,正要说什么,按了免提摆中间的手机被一只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抓走。
“请你立即,马上,立刻,告诉我杨在哪里!......不说?你为什么要私藏你的同性朋友的联系方式?......不可能!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他.......你想霸占他?他不是你的!.....”
然后手机甩给目瞪口呆的王含乐,气呼呼说:“他要跟你说话。”
“......啥玩意儿.....”王含乐傻傻把按了免提的手机贴到耳边,听到那边男声也气喘吁吁:“我跟你说,刚那女的说不听,我不跟她说。我没有杨碟的电话,一个人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下落,他会让他的联系方式路人皆知?不讲道理!我很忙,你俩一个拉黑他,一个羞辱他的朋友我,都不是好货色,再见!”
她当机立断藏起手机,她已看出人鱼对男人有很明显地敌对情绪,突然从静默跳到爆炸边缘徘徊,周围坐着不少男客人,目光都落在人鱼身上,而王含乐看来,却是这些男人找死。
“看什么看?这店又没卖满汉全席,一个个吃这么久,还要不要老板翻台啊?”她口水暴溅地把周围的视线挨着挡回去。
回头继续安抚暴躁人鱼:“蔡美丽,我很佩服你的坚持,你为了你喜欢的人,来找你的情敌——这不是一般女孩子可以做到的,正因为我佩服你,所以你先听我说,当年你们来我家,我把他父亲的手机号放在我书桌上,他是知道的。”
人鱼坐下来,重新翘起长腿,眼神示意:然后呢?
王含乐眼前浮现去年十一月在路边饭馆,她问他几岁出国的,他神情非常平静,但微微延迟了才回答她。
“你想过没,他真的想见他父亲吗?他有地址,有电话,还有你说的追踪手段,要想见,这几年他早就见了......”
“我懂了。”人鱼打断她,“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需要知道,他爸爸现在病得很重,你们有句古话叫做:父子没有隔夜仇,我不相信杨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东亚,孝悌文化是共通的。
“你出生在越国?”
“是。”人鱼昂起下巴,“我的家人在我六岁时把我卖给了美国人,我不但不恨他们,我还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