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别人女孩,我觉得好笑。”
“有什么好笑?”
“明明你也是女孩,很多人都想要年轻,你却把自己称呼得很老,你想当一个老人,可你为什么没发现,无论你长多少岁,你都更像个大女孩。”
后面没有声音,他回过头,才发现她还蹲在上一层楼梯上。
“你又怎么了?”
“我胃难受,紧张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是她的声音吗?一定是胃疼导致的,她那娇娇的声音放胆推卸责任:“跟你一起我就容易出毛病,你的问题。”
他回到她面前,蹲下身,伸展倾斜背部,“那我背你。”
她马上扑上去,无声掸着浑身的鸡皮疙瘩。
他今晚似乎特别宽容,特别放松。
他的尾巴从她左边胸口翘出来,她把脸埋进去,尾巴颤了颤,油滑细毛与皮肤摩擦。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已经走出筒子楼走入有路灯的街道,边境城市到处都是旧建筑推倒重建的景象,到处都是施工现场,他背着她走得很慢。
“是。”
“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不待见他?”
“对。”他的语气已经是轻松畅快。
“为什么你声音听上去这么高兴?”
半晌他回道:“因为终于有人问我了。”
没想到他坦诚到这地步,可以说只隔着一张纸,等着人捅破。
他是很坦诚的,他就是不待见,可能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待见,也从未遮掩,但没人看出来,他也就没机会表达,一旦被问起,她从他语气里听到一种快意,憋屈很久炸开的快意,以至声音诚恳,响亮,带着喜悦。
“为什么讨厌他?”
“邪教,异类,病毒。”
“你说谁?”她差点从他背上滑下来。
“他是会传染的病毒,会让很多人做出和他一样的事。”顿了顿又说:“幸好他的事不会再有什么人知道——你很冷吗?”
不,她是怕得发抖,这位教父大佬。
她几乎能打包票,这辈子韩宗麒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她拔高嗓音壮胆叫嚣:“你有道德洁癖你知道吗!”
“具体是指什么?我不太能懂。”话题一离开韩宗麒,他的语气就恢复平日的谦逊实恳。
“你能忍受弱小在你面前被欺负吗?你能忍受别人说谎吗?即便是善意的谎言,是不是背叛你一次就会被你判死刑?还有贪财好色,顿顿吃辣,婚前性行为,女人穿太少,英语太差,这些你能忍受吗?”把重点夹在一堆废话中随机形式出现,是她最后的胆量。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东西跑你话里去了?”
“你回答。”她粗声粗气命令。
“我无法回答,因为每种情况都有一个发生环境作前提,我不是超人,不会有十全十美的道德标准。”
“超人?美国队长?”
“......是Friedrich Wilhelm zsche,尼采,尼采的超人,代表道德面具,崇高追求,完美人格。”
“哦,尼采,我知道,灵魂三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是直男吗?”
“......这不是他说得,而且你四问了。”
“三问加番外嘛。”
“......”
“走这边。”
喝醉1
他有一会儿没说话,背上的她有些下滑。
偏头看过去,他鼻尖冻红了,脸白得透明,墨色眼睛直视前方,一转也不转,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一双女人的手捂住他的脸,温暖令他在寒风中颤动了下。
“你脸好冷。”
“不,我是热。”
她跳下来,不让他背了,“我们在这儿叫出租车。”
他看着她在原地搓手蹦跳取暖。
“你等我十分钟。”
她等了半天,绿灯如萤光的漆黑马路上鬼都没一个,说去十分钟的人二十分钟了都没回来。
二十五分钟过去,她开始担心,与此同时往他离去的方向跑。
直到回到筒子楼,才看见蓝色高座摩托车上趴着的人。
他头搁在车头上,尾巴软软从坐垫上搭下来,整个身体横贴车座。
“我的天啊,他竟然这样子睡着。”
她手一摸到他身体,他立即醒来。
他仰着脸,看她无奈地瞪着他,那眼中有无尽的爱与怜,待要仔细看,她已围着车身转起圈打量。
“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原地等吗?”
“嗯,你走了二十分钟,是你承诺的两倍时间。”
他抹了把脸,强制清醒,嘴上仍在说教:“你想过没,万一我们错过呢?”
“错过就错过,总比你出事我后悔来得好——你让让。”目光研究仪盘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