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签了合同,大家吃饱饭没问题。”少年漫不经心道。
王含乐兴奋得把鸡骨头往桌上一摔,“我就知道你小子喜欢钱,安心念书才有鬼。”
“我得赚点念大学的钱,不是吗?预计明年就能给你分红了。”
看看,身在物欲横流中,还不忘初心,还要背着书包去上学,怎么教得这么好。
“分红是开玩笑的,你们这是血汗钱,不用给我,当时我只是找个借口留下联系方式,还指望你能给你哥。”
他立即整个人都放松了,向她保证道:“他问我,我就给!”
意思是从来没问过。
“哈哈,那能说说你来我这儿,有谁给你打过电话?”
少年看她一改前几日Yin沉,笑得合不拢嘴,便疏忽大意了。
“谁?”
少年又说了遍名字,心想她失忆了吗?
“蔡美丽是谁?”
“你走前最后一天,蔡美丽开车送的你,你忘了?”
王含乐缓缓吐出个“卧槽”,他们真个个都是取名天才,人鱼高鼻子深眼睛,一看就是洋气混血,“菜美丽”这种名字爹妈能取得出?想也知道是看小蛮他哥有中文名,跟风的。
“想起了,你这位姐人在哪?别说在这儿。”
对面默认了。
王含乐微笑,“一整年都跟着你哥?”
对面点头又摇头,“也不是一整年吧,有一半时间美丽都在这儿,最近她说杨找不到了。”
找不到?
她心口一跳。
“所以你就出国跟她汇合,一起来找你哥?”
马戏团是人鱼在帮忙打理,所以顺风顺水,兽人小弟是人鱼在帮忙照顾,所以教得很好,就是两国飞来飞去力有不逮,一个疏忽,两边乱了,情人失去了踪影,小弟跟到了外国,还被晾了好几天,晾成了乞丐,被逼无奈,迫不得已,找了怎么也不想联系的王含乐。
得知人鱼要上王含乐家里来接人,王含乐如释重负。
她知道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什么有关那人的消息,都自动交到她手上,给她一种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错觉。
现在还回去还来得及,趁还没被别人知道她的居心。
其实她早就被他的同类瞧出端倪,她还记得一年前在车上,人鱼对她的警告,就像她是高危病毒碰了他,当事人反应都没那么大。
是雌兽的直觉和本能吧,对于难缠的对手,时时刻刻都不能松弦,风声鹤唳。
什么是难缠的对手?隔着年龄,隔着国家,隔着种族,隔着各种不可超越的距离,甚至是智力界限,都要把这些界限扔地面踩上去疯一把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给人造成这样的印象,不过现在挽回还有时间,她也不允许自己到那种地步,她得趁还可以翻脸不认的时候,就收拾好跑路。
她还有她的生活,她的小日子。
保安打电话给她,说门口有个讲英文的小姐找她,没法实名登记。
她说是我朋友,让她上来。
保安知道她是租户,不是户主,日常又态度恶劣,这个时候就刁难她:“不是啊,我们这儿都得实名登记才能放啊,要不你下来刷卡接一下?”
王含乐挂断电话,大吼一声“曹尼玛。”
少年被她样子吓了一跳,看她怒气冲冲往外走,结结巴巴道:“我替你问过杨了,你待会儿别对蔡美丽生气。”
“问过啥?”她看看能带什么装备辅助让她手撕保安。
“我问,陈太太喜欢你,要做你主人,你肯吗?”
鞋柜后暴躁女人慢慢抬头,感觉头晕目眩,青壮年的身体突然需要来点人参含片。
你胡说八道说些什么?
她想问,问出来的却是——“他怎么回答?”
“除非我死。”
她张了张嘴,想说,太夸张了吧?却发不出声音。
“后面他还说——”显然后面说的才是重点,“她可以在她的世界活得很好,我的世界需要的是你们过得好。”
其实原话是“她可以在她的世界活得很好,你不要担心她,你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我的世界需要的是你们过得好”。
“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很需要杨,我们需要在一起,才能活下去,你.....你们的世界很大,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对吧?”
就像坐了趟过山车,起步缓慢,你以为屁股下坐的是吃素的,正在庆幸,就到了至高点俯冲开始,还没来得及留遗言,身体就不属于你了。
半晌,她都说不了话,脑袋却直点,表示明白了明白了,关门走了。
小男孩编不出那样的话。
我和你属于不同世界。
他说。
那天,她最终还是没力气跟保安对刚,领了漂亮的深五官姑娘有气无力回了家。
第二天下班王含乐回到住处已是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