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坠落一般,直直地摔了下来。
他扑在地上,许久没有动弹。
【你光是活在这世上,就让其它人无地容身。】
【你若是才智平平也就算了,可你平日这样处处争胜,岂不是逼着你师父对付你?】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林墨乘的胸口简直如同有一把火在疯狂地烧着。
他想:师父,你是这么想的吗?可是他又觉得被乔恩挑拨的自己很不对,他想忘掉这个念头,于是努力地试图去转移注意力。
然而,林墨乘才绝望地发现,他曾经最依赖的两个人,最为觉得幸福的回忆,此时都被后来发生的事情蒙上了一层Yin霾,因此导致一旦去触及,就如鲠在喉,仿佛连呼吸都被刺痛。
如同掺了毒的美酒,曾经饮之即醉,如今却怎么都咽不下去口。
【为什么?】
这句话若是能直接向师父问出来,应该能松一大口气。但是他真的能问吗?即使问了就能得到真实的答案,或者想要的答案吗?
林墨乘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裹足不前的一天。
他辗转反侧数日,试图催眠自己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但是最后还是不能自欺欺人。
然后林墨乘决定去弄清真相。有时候人活在这世上也许难得糊涂,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糊涂地活着比死还令人痛苦。
其中弄清真相的过程叶柏涵并没有得知,或许是林墨乘自己觉得这段记忆无关紧要,所以只留下了很模糊的记忆,导致叶柏涵也无法利用仅有的模糊景象来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林墨乘的行动虽然极为谨慎,却仍旧瞒不住一直紧盯着他的前掌门。隐约察觉林墨乘在做什么之后,叶柏涵的师祖勃然大怒,师徒俩大闹一场,林墨乘直言问自己的师父,自己哪一处不如乌怀殊。
叶柏涵没想到林墨乘也有过这么傻的时候——虽然他其实多少有点觉得,自己这位小师叔在大事上其实一直在犯傻,看不通看不透。
即使他还小的时候,叶柏涵也知道,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或许不能明言于人前,但是无人会为自己有私心而有愧,因为这本是人之本性——他们最多是会为自己起了不该有的私心而害怕受到谴责而已。
而在这种情况下,林墨乘的责问非但不会让先掌门反思,反而会更严重地激怒对方。
盛怒之下的先掌门对自己的弟子放了一句狠话,这句狠话在叶柏涵看来只是一句气话,但是林墨乘却一瞬间变得脸色苍白。
先掌门说的是:“我要把衣钵传给谁是我的事情!林墨乘,你要是对我有所不满,大可叛出师门去!反正你现在也长本事了!”
叶柏涵想……那时的林墨乘对师门还是有感情的。
发怒的前掌门不止出言诛心,怒中还打了林墨乘一掌。这一掌并不重,但是林墨乘的心里却因此而感到一片凄凉。
当晚他没有回自己的洞府,而是突然去洗尘峰要求接取任务,随后就离开了伽罗山。
他接取的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任务,许多弟子都铩羽而归,但是林墨乘完成得却十分轻松,只是面对师兄师弟们崇拜中带着艳羡的目光时,林墨乘突然又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他天性聪颖,根骨又出众,自小修行上就不曾遇到过什么挫折,平日更是受到门派中许多弟子的崇拜与爱慕,故也导致林墨乘向来鲜有忧愁。
这就使他面对猛然而来的磨难时,完全缺乏应对的心理素质,很长一段时间都心态失衡。而这段时间之中,他心中慢慢出现了许多负面情绪。
林墨乘很小的时候就上山了,与前掌门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常深厚。他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忆起过两人一度温馨的过往,但是越是如此,反而对于师父如今如同防贼一般的防备感到越发愤怒和想不开。
叶柏涵感到林墨乘的心里存着一股愤怒,这股愤怒是对于前掌门和乌怀殊的,但是更多却是对于多年师徒情谊抵不过一个隔世血缘的。
从他记忆里,叶柏涵知道林墨乘出生于一个大世家,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的父亲身为嫡脉长子却早夭,为了避免他的存在对家族的继承权产生威胁,他被半遗弃一般地送去修行,最后辗转到了伽罗山。
他没有尝过世俗亲情的滋味,却本能地把自己的师父当成父亲一样依赖。然而,在这一刻林墨乘意识到了……他与师父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的名字,就叫乌怀殊。
他愤愤不平,一半是对要夺走他一切的乌怀殊,另一半,则是对于曾经视之如父的师父。
然后他就遇到了乌小福。
林墨乘是亲眼看着乌怀殊一路走来的,所以知道师父对于乌怀殊一路安排的本质。据说这位师兄前世的时候因为过于沉迷尘世繁华,为人所骗,最后走火入魔,失却修为而陨落。
前掌门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送他前去投生,投生之后,为避免重蹈覆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