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非常扫兴,“滚!我可不希望你这么死,我还没干过你,我可不恋尸。”
“真的,我喜欢海葬。”杨立中干完手头的活,在休息铺上坐下来,船舱里很拥挤,他双手枕在脑后闭目休息,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A道:“如果我死了,记得给我修一座好坟,每年到我坟上来献花,我喜欢小雏菊,很多很多的雏菊,粉红的。”
杨立中受不了地摇头,“干这一行,你不忌讳谈这个话题吗?”
“忌讳就不干这一行了。”
“你喜欢杀人?”
“想知道啊,想知道就让我干一次,我一定告诉你。”
杨立中没再理他。
渔船一直往公海的方向开去,第二天晨曦微明的时候,杨立中和A合伙把尸体搬到甲板上,这个时候尸体已经很僵硬,如果没有油布包着,估计就会散发出很不好闻的味道。
三个人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杨立中率先站起身来,他托起尸体抬到栏杆边,由A协助,两个人一起轻轻一推。
“普通”一声,水花溅起来,在清澈的海水中,黑色油布包裹着的尸体渐渐下沉,最后消失不见。
杨立中吁了口气,“应当劝边远把渔船买下来。”
A表示赞同,“这船不干净了,就这么还给人家,我都觉得缺德。”
戴群山“啐”一口,“杨二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可以这样处理尸体,至少体面一些。”
顿了顿,A问杨立中,“你懂捕鱼吗?”
杨立中摇头,转身问戴群山,“你会吗?”
“不会,不过可以学。”他在甲板上躺下来,抬头往着越来越亮的天空,“但是出海的话,我觉得很寂寞,我受不了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A靠在栏杆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吞吐着云雾,他道:“伐木机喜欢,没准他不养狗了,可以捕鱼。”
出海归来,三个人一起找了心理干预小组要求治疗。这种谈话本来
也不指望谈出个甲乙丙丁,结果杨立中推开门,看见是火星人坐在
办公桌后面,他扭头就走。A比他好一点,谈了将近有半个小时,
谈话的主要内容是边远,他细细描绘了他的性幻想内容,然后心满
意足地站起身,问:“你真的和边远没什么?”
火星人举手发誓,随即打字,“绝对没有!”
A把一个文件夹丢过去,砸到他头上。
火星人非常委屈,“没有还打我?”
“因为你看着很欠揍。”
A出来以后,戴群山又进去了,他没有废话,直接抄起书桌上的书
报文具丢向火星人,火星人几乎钻到桌子底下去,并且嘴里呜里哇
啦讨饶。他把小尺寸的笔记本电脑拉到桌子底下,小心翼翼打字,
“你对我不满意,可以申请别的心理治疗师。”
戴群山松了松筋骨,临走踢飞一个椅子,“没,我就喜欢找你,现
在我觉得爽多了。”
他走到门外,杨立中表示不解,“不是都给你说了,是那个不靠谱
的白斩鸡,你还找他聊?有什么好聊的?”
戴群山笑而不语。
回家以后,杨立中收到了肥龙的结婚请帖。
戴群山看看请帖,“没请我?”
杨立中道:“他跟你不熟。”
戴群山点头,“我以前不怎么跟人打交道。话说,你要去吗?”
杨立中看了看地址,并非别人结婚宴请宾客的酒店,而是一个基督
教堂,“你不一起去?”
“不了,我下礼拜有别的事情。”
“新任务?”
“啊……可不可以保密?”
杨立中瞪了他一眼,不过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好奇心,戴群山愿意说
最好,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
肥龙的婚礼,出乎意料的简单朴素,教堂里没有鲜花,没有红毯,没有唱诗班,只主持婚礼的牧师和观礼的亲友。梁瑞那边,除了他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没有任何人来观礼,肥龙这边,也就是A、杨立中还有一个叫屠夫的老同僚。杨立中还是第一次看见屠夫,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还有啤酒肚,看着乏味朴素,扔人堆里也没人会注意,听说他在rou联厂工作,但是并不Cao刀子杀猪,只管给猪rou检查然后按规定敲章,另外他女儿已经读小学。肥龙请他来,纯粹是多年交情,他还很不乐意,觉得肥龙找个男的“结婚”,不lun不类。不过教堂是他联系的,他是个基督徒,整个婚礼过程,除了牧师念诵婚礼仪式上的那些祝词,其他时候他一个劲儿在劝A和杨立中信教。并且承诺,只要相信上帝,他们的一切罪孽都可以得到宽恕。A被他烦得想吞安眠药,杨立中则是一双眼睛瞟来瞟去,尽量不与屠夫目光接触。
肥龙和梁瑞穿着的阿玛尼西装礼服大概是这场婚礼唯一奢华的东西,对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