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她,可辛苦的是他。
“落落,你喜欢我吗?”
“你问的什么傻问题。”
他开始爱问这种问题,语气也有了从前不同的沉重,她没懂,直到这次新年,直到他流泪,她才知道。
事件传出后,歇了一阵。没多久,网上又流传出类似老师学生艳照的类似噱头,南城大学的学生们将主角直指裴思凡,尽管她
与画面主角的长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愚民就爱这些意yIn式的连接。
裴思凡不肯回去过年,被裴松山硬拉了过去,“nainai身体不好,今年裴家也不太平,你不回去不像话。”
这一个新年也比任何一年都窒息。
她进裴家大宅时所有人都到了,黑压压做成一片,花生瓜子糖果摆的整整齐齐,可完全没有被打开。
电视开着,喜庆的祝福播着,人人脸上却是一副与新年不同的严肃。
裴思凡艰难地抬起千斤重的腿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进门被推向裴老爷子的遗像。
那天她跪了很久,左脸高高肿起。
没有人敢劝,连裴松山也只能说,妈,你消消气,身体要紧。
“到底是外人,净添堵!瀚海还说不结婚以后领养,等他回来我得告诉他,别人不要的多可能是次品!别养蛇为患,徒做农
夫!”老太太在气头上,这话一说众人皆是一嘘。
裴思凡在案前跪了一夜,期间裴思星来给她送了两片面包,她说爸妈让她跪着,老太太消气了就好了。
裴思凡咀嚼面包,形同嚼蜡,嘴里麻木地应了声好。
夜特别长,也特别静。
陶骆的汽车从路口驶来时她便听见了,他的越野车声音特别大。
他走入祠间,重重叹了口气,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石板砖地上,跪拜三次后说了一句“爷爷对不起”,他说完紧紧搂住了缩成一
团的裴思凡。
这一瞬间,他充满力量,像一个壮士在将电池的能量给她。
裴思凡肌rou徒劳地挣了挣,低声说:“别。”
陶骆靠近她的脸,吻了吻她的脸颊,痛苦地说:“不是说会好好生活的吗?”
“我有在好好生活。”
“那还吃药吗?”
“停了。”
“那......和他一起开心吗?”
裴思凡一刹恍惚想点头,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是陆丰衍,想了一秒,迟疑后还是点了点头。
“开心就好。”陶骆咬住她的头发,鼻尖埋入,他贪婪地嗅着,呢喃道:“什么都比不上你开心。”
*** 裴家今日气氛森寒,再加上去年老太太生病,没过好年,众人纷纷留宿,陪伴老人。
二楼,裴思星躲在被窝,压低声音问:“你到了吗?”
“还有一公里。”
“好,我现在下楼给你开门。”
深蓝天幕下,烟花盛放。
寂寂祠间内,红烛莹亮。
裴思凡和陶骆在冰冷的寒夜里拥抱,抱得忘记了时间。
他们没有看彼此,交错地看向对面的墙,随着他的到来,长夜也与从前的夜聊一样温馨。
脚步声和衣料声骤起在门边时,他们猛地分开,慌乱地望向洞开的小门。
聚散6「1900 」
裴思星知晓顾清明与裴思凡的事是在半年前,她上楼叫裴思凡吃餐后水果,敲门声却隐在了一片旖旎里。
顾清明的声音她还算熟悉,楼下时常传来他呼朋引伴的清朗男声,渡上情欲也不难分辨。
这一夜找顾清明来也是天真地不希望裴思凡孤立无援。
她人微言轻,大人都不敢帮腔求情的事,她一个小辈气儿都不敢多喘。
她在省城念大学,这桩艳事亦是跨了百里,在她大学QQ群内各色传播。
她和裴松山住一起,眼见着爸爸每日为裴思凡的事情愁,她也跟着心焦。
不管外界多么风言风语,家人的支持是不垮的保障,如果家人也加以苛责,裴思星很难想象裴思凡受不受得住。
她在村里看多了女人被流言压垮,或疯疯癫癫或性情大变,甚有破罐破摔索性做一个他们眼里的荡妇,她不想裴思凡这样,尽
管她并不能理解她为何要与已婚男纠缠。
陶骆不够吗?顾清明不够吗?
她的感情逻辑链跟不上裴思凡,但她见不得她受此折磨。
长夜飘起鹅毛,微光下洋洋洒洒。
裴思星偷偷溜下来给顾清明开了门。
夜里两点,二楼三楼有两间屋子还亮着小灯,大多留宿的亲戚都睡了,顾清明的防寒服上满是雪点,头发上也落了不少,似一
个无暇少年。
“她在哪里?”
“里面跪着呢。”
他嘴里呵着白汽,怒目焦急道:“这么冷的天跪着?膝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