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主动说出来了。事后熠恒还曾想过,为什么尼瑞会把那么隐密的事说出来,而且似乎目的还是想激他活下去。现在终于明白了,但只觉得可笑,那么恨自己的人,却控制不住地想救自己,最恶意的报复也不过如此——还是由神代劳的。
熠恒想起他砍了尼瑞一剑的事,“还好当初我没杀了他,要不你该怪我了……”话说出口后,熠恒被自己吓一跳,原来他已经倾向于认为他和尼瑞的身份互换了。是啊,在血缘可以验证的时代,没人会蠢到明知他们是亲生兄弟还要硬说他们不是。除非对方有十足把握能换掉他们每次的检测报告,这当然不可能。
“我不……”熔今想说他不会,但理智让他止住了。如果尼瑞真是他弟弟,他确实不能让熠恒杀了他。“小猫,别说这个了。”
听见熔今叫他小猫,熠恒心中突然一痛,“别再……”别再这么叫我!他强行忍下了未出口的话。不,不怪你。只是,这事要怪谁?不可名状的恨意无法压制地从心中破土而出,心肺间一阵激荡,熠恒又想忍下,但已经来不及了,咳出一口鲜血,有部分溅入了酒杯中,鲜红的血氤氲散开在金色的酒ye中。
“小猫!”熔今本来没敢再看熠恒,听熠恒虽然止住了话,才看向他,这一看吓得心跳都停了,他手足无措地抱住熠恒,又慌乱地把熠恒手上的酒杯拿开,“我这就去叫医生来……”
熠恒拉住他,“没事,只是情绪不稳。”他自嘲一笑,“控制系就是这样。帮我拿块毛巾就行,算了,我去漱口洗脸。”
“真没事?”
“没事,有事我一定会和说你。”
去了盥洗室,熠恒漱好口洗完脸,关上水笼头后,听到了熔今压抑的呼吸声,像漏水的风箱。他有点迟疑地问:“你哭了?”
“怎么会。”熔今用手背擦了下脸,一怔,shi的。
熠恒没再说什么,率先走出了盥洗室,走回客厅,“我和尼瑞的恩怨就到此为止。他暗中对付过我,我也砍伤过他。就这么扯平吧。但以后他如果再来找我麻烦,我还是不会对他客气。”至于任渊的事,真的要由菲曼林家彻底接手了。
熔今道:“别管他了。我们回机械城去好吗?”
熠恒微笑,“得等这里的事先结了。”他心下又是一痛,回不去了……以前他和熔今是不能在一起,他们是亲生兄弟,熔今太在意他这个唯一的弟弟,以至于模糊了感情界限,但这个可以让时间解决,分不开便只能在一起;但现在是没办法在一起,他有魂印者,那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他们甚至没有借口在一起,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事……
这天下午,另一件麻烦事就来了,是永夜集杀人案,死者叫钱宁,有证人说是熠恒杀了他。本来这个案子已经无疾而终了,结果现在又被拎出来了。
检查署的人敲开他们的门,礼貌地请熠恒跟他们走一趟。
“不可能。”熔今把门摔上,紧抓着熠恒,气得发抖,“他们怎么敢?!反复无常到这个程度,好意思当人吗?”他亲眼见过这些帝国人恨熠恒时能有多恨,喜欢他时又有多疯狂,现在是又想要他死吗?你们不需要他了,就让我带他走,保证永远不会再踏上帝国国土一步!
熠恒冷静地道:“去联系一下爷爷。”
熔今先用通讯器联系了巴奈特,巴奈特说他立刻过来。然后又联系了支鸣风和劳塔弗,要不是不知道贝琳达的通讯号,他肯定也会联系她,他甚至还想叫安妮公主过来。
巴奈特他们是一起过来的,人比预期的多,支鸣风和支翼乘一起,劳塔弗和罗典一起。他们带了张特赦令过来,特别允许熠恒可以留在家里,而不是一定要去检查署的拘留室。
“这是怎么回事?”熔今愤愤地盯着那张特赦令,这点程度的特赦算个屁,敢直接放他们走吗?
劳塔弗道:“管司法部的人和你们菲曼林家不合,认为这个案子有值得挖掘的价值。”
熠恒叹道:“看来他的消息太落后了。不知道我的身份又有了新变化。”
“嗯?你在说什么?”支鸣风问。
熠恒大概地说了下今天发生的事。巴奈特皱起了眉,但没有阻止他。
“什么?!”支鸣风大吃一惊,“那小子,怎么会?他还害死了任渊!”
巴奈特脸色微沉,熠恒还和支鸣风说过这事?
“他害死了任渊?”劳塔弗看向罗典。罗典耸耸肩,他可什么都不知道。
支翼乘也皱眉,这事支鸣风没和他说过,他也没听到过风声。
支鸣风也顾不上自己说漏嘴的事,直接把尼瑞做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道:“这个贱人害熠恒吃了这么多苦,现在还想来抢熠恒的家人,够恶心的。”
支翼乘想了想,问:“那熠恒你和尼瑞的魂印相同?”好问题,一针见血。
“……”整栋房子都沉默了。
“嗯。”熠恒淡淡地应了声。
支鸣风咽了咽口水,“兄弟,我说你可真够倒霉的。”他揽住熠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