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不知道从这道墙上爬过多少次,每次肖蒙都先跳下去在下面接着他。这回肖蒙也习惯性的在下面伸手,陆天琪裹得像个粽子似的东张西望生怕被人认出来,他早不是孩子了,才不让肖蒙得逞,一个轻跃就跳了下来。回头对毫不擅长爬墙小心翼翼的曹郁宁道:“快点!你粉丝追上来了!”
吓得曹郁宁一个哆嗦滚下墙来,正好撞进肖蒙怀里。
呸!肖蒙吐出一口雪泥,陆天琪哈哈大笑。
肖蒙傻傻地跟着笑,陆天琪反而不笑了,往Cao场台阶上走去。
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雪,三人陡然从纸醉金迷烦恼重重的圈子里逃出来,看到这一片纯净静谧的场景,不禁都赞叹了一声。
天琪爬上高处的看台,寻着回忆的迹象:“那次校园音乐节就是在这吧?”
肖蒙应着“是啊”,一下跳到他身边。
那时在中央Cao场扎起来的小舞台,他、肖蒙和杭杭第一次在人前表演。台下一张张青春稚嫩的脸庞,根本听不懂他们的歌还盲目狂嗨。那是杭杭第一次笑着教他,音乐非常简单,只能你能打动台下的听众就什么都值得。于是他们牟着劲的写歌唱歌在各个舞台表演,在酒吧为了抢一首歌和人打架,在商场冷冷清清不合时宜的唱新裤子,在沙滩音乐节和人PK,在冷风的天桥和一群流浪艺人卖猪rou似的卖唱,在没有一个人的场馆自我陶醉开演唱会,在无数次天南地北颠沛流离的运往各个巡演场地,在多少汗流浃背没日没夜训练彩排就为了一个出头之日的机会,在万人沸腾摇滚不死、最为快意纯粹沉醉于音乐魅力的星光,到最后并肩作战终于登上金曲舞台,一展踌躇满志的辉煌荣耀……
杭杭作为唯一一个有舞台经验,似乎也有混迹一段地下乐队历史的人,对他始终如大哥哥般领路教导。他总是最为镇定的那个,在打架前挡在前面和人斯文地讲江湖口号,在后台抓着他讨论编曲不完事不放他走,在都被天桥上冷风和阵势吓得退缩,他却似浸透了那般漂泊流浪仍旧热情领着大家演唱时,在乐队遇到困难他遇到瓶颈,他都犹如军心支柱想法设法坚强度过。甚至在他苦恼于他那深藏多年的秘密,杭杭还给他出了个半调子的馊主意……
太多了,每个日日夜夜的并肩作战,每次千难万难的险境,他们每天一处吃一处睡一起上台一起回家,他却根本不了解这个笑起来有酒窝做起事又稳重的大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他到底为什么!
自然了,还有那个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不能算是爱,多少暧昧多少吻还似爱非爱的清明。头一次难到怎么都过不去,狠狠摔了跟头无处诉说独自承担,又不得不面对两个重要朋友命运何去何从的人生低谷——
陆天琪忽然狠狠抓了一下头发,对肖蒙吼道:“来打一架吧!”
他猛地拽着肖蒙领子就将他扑倒在草地里,像是将这段时间积攒来的不平怨愤都施在了这rou搏里,呼呼喘着粗气小孩子不打趴不罢休的拗劲,揍得肖蒙鼻青脸肿。肖蒙开始还让他,最后被揍得都挂彩了,也忍不住还手。两人在雪泥里滚成一块,拳脚相加草长莺飞。
曹郁宁在一边着急忙慌拉架,又怕招来学校保安上新闻,真是惨得不得了。
终于也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打得一口力气都没了,浑身头发乱了嘴角破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脏兮兮人还唉哟呼痛,终于停了手。
陆天琪看着被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个乌眼青的肖蒙,忽然捧腹大笑。
曹郁宁亲眼见了这神经病的奇观,也是无语了。
他笑着对天琪道:“其实你不用顾虑我,天琪,我本来就不是混娱乐圈的料,每次站到台上我都非常紧张,很不自信,总是频频出错生怕给你们拖后腿。当然了,唱歌我是很喜欢的,但是谁说只有这一个办法唱歌呢?天下的舞台多了去了,没必要拘泥于灯光舞台下。”
陆天琪不笑了,反而脸色沉重:“你都知道了?”
曹郁宁道:“看你这几天的样子也就知道了。”
陆天琪起身:“你不用管,我有办法。”
曹郁宁还想再劝,肖蒙呲牙咧嘴呼痛道:“你也不用考虑我,你去哪我去哪,我总跟着你。”
天琪沉重一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世界就是有人背叛还有人坚守,有光明还有黑暗,有爱亦有恨,谁也逃不了。
他摆了摆手,背影融化在暮色里,无畏地:“我说了我会有办法啦!”
天琪说他有办法,但其实根本毫无头绪。不仅他一头乱,粉丝群更是四分五裂、骂战不断,闹得网上人仰马翻一塌糊涂。不过这些他都无意理会了,唐荣作为负责他的经纪人,最是身先士卒考虑,上边也不知开了多少次会,一致讨论的结果就是他单独出来发展,颜值好、有点小鬼才、会唱歌、人气也可以,一个人就能撑起广告、歌唱、创作、演出等多项领域。是个人价值的最大化。他将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背后代表的一大群幕后人员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