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道:“请假了,想吃什么啊?”
天琪简单说了几个菜,清明回身进了厨房。
天琪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去洗脸面对镜子摸着干裂的唇时,忽然模糊记起那个吻。脸上一红,他心里炸开了花,半响回不了神,云里雾里以为不是真的。
他飞跑到厨房门口,痴痴看着清明做饭盛好招呼他过来。
傍晚暮色,两人饥肠辘辘,面前四菜一汤清香小菜,满是家的幸福味道。
天琪的目光粘在他身上就下不来了,甜滋滋又害怕,患得患失。
清明抬头看他:“吃啊。”
两人在暮色中蓦然对视,说不出的暧昧不尽。清明蹙眉,试图摆脱这引力,又无可奈何。
他放下筷子道:“不好吃吗?”
天琪恍惚未闻,他横过桌子贴近了清明,轻声道:“亲一下。”
清明没动,天琪僵持在半空,心里由烂漫烟花飞腾到四散灰烬湮没,逐渐一点点冷了下来。
两人僵持良久,他有些不明白地凝视着他,恍然哀伤又委屈不明。
清明心里一动,上前蜻蜓点水地在他脸颊一吻,“好了,吃饭吧。”
天琪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他是爱,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起元的嗑药的关系,天琪没有出事,另外亲脸颊是对小孩子的亲情大家应该都造吧。
☆、幻觉(上)
在澜门吃了这样大的亏,但魏坤这群视旁人为蝼蚁,只图享乐快感的残暴霸王还是招惹不起。他们惹不起躲着走,但仍然对那种狎昵玩弄,调养宠物的畜生行为一律鄙视。
金曲过后,公司趁热打铁筹备第二张专辑,词曲创作的重任压在了他们自己头上。杭杭和陆天琪没日没夜在公司闭关写歌,窗帘拉着,地上铺的满是稿子,两人有点灵感就写,半夜就在沙发上挤挤睡了,饭都是肖蒙带进去吃。当真是头悬梁锥刺股,破釜沉舟只此一回了!
只是,平时里到处是鬼点子的他们,到了临陈磨枪的时候,却屡屡无感。好曲子就是偶然的邂逅,自然的爆发,这样闷着头没日没夜憋词实在太勉强些。
肖蒙每次进去问,都被陆天琪一个矿泉水瓶扔出来。
这么憋了几天,到了天琪忍无可忍,濒临暴躁爆发的时候,杭杭半夜拖他出来逛街。
两人沿着护城河一路上了天桥,夜色灯火阑珊,大半城市都销声匿迹沉入梦中,天桥却自成一副繁华景象。流浪的歌手仍然在自弹自唱,玩偶装的小哥汗shi了头发专心啃面包,小贩叫卖棉花糖,甚至还有一对哥们在说天津快板,围着一群年轻人。桥下是冷清一些的夜市,烧烤摊上大叔的鸡翅最好吃了,摊子对面是一座师范大学,零星还有学生在这趟街上买些细碎玩意。卖衣服的,卖盗版碟的,快收摊的捞鱼小妹。
背后是雕栏玉栋的银行、电视台、大型商场,这小小人间烟火就这样嵌在钢铁城市里。
无比融洽又矛盾地生存着,一副辉煌盛大的浮世绘。
天琪忽然叫道:“有了!”
杭杭问:“想到什么了?”
天琪就浮世绘的概念和杭杭这般那般说了一下,又道:“我们可以转化成人生、人性上的浮世绘,各种生活的状态、光亮Yin暗的一面或者从身边所见所闻写起,更好入手,你觉得怎么样?”
杭杭沉思了会,“是个好主题,但恐怕过不了市场那关。”
天琪道:“管他们呢,古典流行爵士摇滚每一样都来点,还怕找不到自己的菜吗?”
杭杭笑:“你这成大杂烩了,让人怎么吃!”
天琪哈哈大笑,当下两人赶回公司,就主题和曲子立刻展开讨论,专心尝试,期间竟冒出种种惊喜不绝之处,直闹到凌晨还不罢休。
肖蒙买着早饭进来,他俩还在那忙编曲,一脸沦陷音乐的亢奋。
忙了两个月,终于交了DEMO上去,天琪心情大好归心似箭。晚上清明正好在家,天琪悄悄把DEMO放进复古留声机里,沙沙的模糊背景立体声古典圆舞曲忽然在大厅悠扬响起。天琪兴奋,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沉敛目光,咬着唇将穿着睡衣的清明带进场里。双手交握,天琪搂住清明的腰,目光在柔光中对视。模糊背景忽然放大真切,同一小节钢琴不断加强,引入沉重鼓点。脚步轻旋,天琪掌控着步子带他跳起华尔兹。
清明被引着连着转了三个花样,带进年轻男人怀里。跳个舞还要抢占男步,不知是霸道还是幼稚。清明不禁一笑,绅士地左右相错走步,两人在咫尺之间呼吸交错,行礼作罢。
留声机里还在重复这首圆舞曲,天琪搂着清明的腰,将头放在他肩上,两人搂抱着轻轻晃动。
也许是这夜色太美好,也许是先让心爱的人一睹为快的兴奋,也许是深沉压在心里的念头终于急不可耐了,天琪轻侧过脸小心吻上他的唇。
清明往后一躲,放开了他。
天琪愣了,两人在大厅站着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