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生辰八字,冥婚的一个关键步骤,若是Yin阳相隔的两人,只要在婚礼上把两者的生辰八字写好交换放在替身人偶上,烧掉,便算是登记在册,也是Yin阳两界都承认的一个规矩。
有一白脸小生呈上一纸墨,宋辰透过缝隙只是觉得他的手有些奇怪,忍不住好奇掀开一点盖头往他脸上盯,这一看直接把宋辰吓一跳,那小厮居然是一纸人,通红的脸颊,画笔勾勒的微笑眼型,在那个诡异的白皮上。
“你先。”田芸把笔墨纸砚推到宋辰面前,摊手示意,脸同样带着微笑——那种嘴角与纸人差不多弧度的笑容。
分叉路
砚台乘着朱砂,要以朱砂书写才算有效。宋辰拿起笔的手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写了会发生什么,灵堂的光线有些昏暗,此时此刻田芸就站在他旁边,宋辰知道他不会给自己太多时间思考。
写…还是不写?要不然,胡诌一个吧。
宋辰这样想,在即将落笔时却被田芸的一句话堵了回去:“写的年月日要算数噢。”
“……”宋辰沾了点朱砂,默默提笔写下了真实的生辰八字。
田芸低下头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宋辰默不作声地把手中纸递给那白面纸人,纸人又递给田芸,田芸洋洋洒洒地用同样的笔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之后,还给纸人,纸人便撤下了。
田芸拉住宋辰的手,“走吧,该拜堂了。”
就在他这句话之后,霎时,灵堂里影影绰绰地开始传来呜咽的声音,开始还是小声的,片刻,整个灵堂哭声震天,跟要送殡似的。
哭声里包含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当人一旦处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他也会不自觉地被这环境下的情绪所感染。
宋辰抬手摸摸眼角的一滴眼泪——怎么回事?他诧异,突然感觉好难过,好想哭。
他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宋辰很清醒,要是任由自己被的情绪感染,就是着了田芸的道了。他无意识地被田芸拉着走了很久,宋辰看不清路,视线内隐约只看到外面雾蒙蒙的,但以自己行进的步子来说,应该早就到了棺材前才是。
耳边还是充斥着哭丧声,听的人心烦意乱,如果再这样下去,宋辰不能保证自己还会不会永远这么清醒。
离逃生通道开启的时间还有不足半天,但宋辰只感觉这个梦境在霄逸秋的带领下,过得浑浑噩噩的,好多问题都没搞清楚,就这么蹭着时间,熬到了最后一天。
“田芸!”宋辰忍不住开了口。
握着他的手冰冰凉凉地,宋辰知道田芸是个死人所以自然没有体温,可他留心等了等,也没有听到有人回话。
“田芸?”宋辰强压下些许慌乱,表面镇定再次出声。
周遭冷了起来,有一股股的风吹过,气温骤然下降,本来就是夜深,更是让人直打哆嗦。“怎么了?”从上方传来低沉的嗓音,宋辰呼了口气。
“我们这是要去哪?”
“拜堂啊,你没感觉到,我们正在往高堂上走吗?”那声音平平淡淡的,宋辰却绷紧了神经,“我怎么觉得我们在外面走了很久了。”
“在坚持一会儿,还有一会就到时间了……”
到了什么时间?
田芸不再理会宋辰的疑问,那声音逐渐飘离,宋辰在盖头下紧皱着眉,他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明明是在室内,可前面竟然刮来了风,吹得眼前的头帘轻微摆动,吹得宋辰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
四周静悄悄的,一切都停止了,那哭嚎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宋辰就只感到除了自己和身边的人在不停行走之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
太诡异了……五次三番宋辰都想把盖头扯下来,四周的空气压抑地让人透不过气,看不见也就没有安全感。
接着走了一段距离,这段路就跟摩比斯乌环似的,一直走不到尽头。他快要抓狂了,即使再镇定,也忍受不住未知带来的恐惧。就在约莫又过了一个钟头后,宋辰心一横,扯下了素白的盖头。
扯下盖头的那一瞬,他只感觉左手一松,低头一看,哪里还抓着田芸的手,左手一握,指间划过一团空气,宋辰睁大眼睛——田芸呢?
“田芸——”
此时宋辰左顾右盼,他正站在一条大道上,天空是黑暗的,沉甸甸的云,缥缈的浓雾,笼罩着这条空荡荡的道路。宋辰没有大声喊,生怕惊动了什么。冷风就是从前面呼啸而来,两侧没有了村落,没有高山,没有歪斜的树,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尘土,被风吹到宋辰脚下,飘到身后未知之地。
还是中计了。宋辰有些懊恼,接下来该怎么办。看到这一片陌生之地,在慌乱了几秒后,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怪不得带上盖头时是那样的一番感受,连什么时候下的圈套都不知道。
是幻境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宋辰默不作声地在原地杵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上下跳了两下,觉得身上的衣服穿着太不方便,可也没有什么可以换的了——早知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