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事情。
“所以也……挺累的吧?”
她听出他苦笑了一下。
“怎么说呢。我母亲可能认为,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了。所以她逼我……也无可厚非吧。”
他抬眼看见紧闭的房间门。他一种近似强迫症的怪癖,要是在房间,一定要关门,即便是在只有自己独居的房子里。若是在房门大开的房间里,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随时有人在外偷窥,或是要冲进来打扰。
是他从小遗留的心病。母亲在他小时抓他学习,简直像抓罪犯劳动——书桌正对房门,一定要打开,便于她在客厅、厨房任何一处都可随时“监视”。
梁付娟受丈夫抛弃后,所有Jing力,或许还包含怨气,全都放在梁峥身上。他从小就背负巨大的压力和期许,又因为一点点天资,受到的关注更加的多。像被硬生生架上了“神童”的火架子,不厮杀爬到最高处就只能被吞没焚烧。
即便如今熬出头,回想起压抑的童年,仍感到一种隐痛。
向遥抬头发现,前面就是明亮的大路了。恰好可以停止令人感伤的话题。“老师,前面我马上就到了。”
“嗯。”他应了一声,听见她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她应该是在加快脚步朝前走。他想到那样的画面,加之方才说起的往事,忽而有些感慨。
他们都背上了枷锁。要么挣不脱,要么一身疤痕。
“向遥。”
“嗯?”
微凉的夜风吹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仿佛触手可及。
“不要害怕,朝前走吧。路会亮起来的。”
在酒店的一晚睡得并不好。一个人住酒店,多少有些害怕。陌生的床和寝具,再加上心事重重,天光微亮时向遥才囫囵睡了过去。做了几个乱七八糟的梦,没多久后天大亮,又醒了。
估摸时间,贺檀已经去公司上班。向遥做贼一样跑回家,胡乱收拾几件衣物又回酒店,预备出门去找律所。
她都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会那样果断。贺檀在老宅无心陈述的那段往事彻底地让她怕了,那是造成他如今畸形心理的根源,抑或是他早已经病入膏肓的证明?
她无法得到答案,但唯一确定的是,也许她真的卑微到宁愿用伤痕换宠溺,可是只要想到他是个能够杀死生命的人,她就再也不敢了。何况孩子——他还说要和她有孩子!
不可能,绝无可能。
她不要做他的第二只小狗。
向弘和徐秀英昨晚的话还灼烫地烙在心上。向遥将衣物放好在酒店衣柜,抬手抹掉眼下流出来的眼泪。
时至今日,没有任何人可依靠了。
只能自己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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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点无趣
但我觉得小遥和梁老师的对话里有蛮多跟后文情节的呼应
协议书
向遥约他至咖啡厅。贺檀坐下时,已经察觉她的神情不同往常。却也没料到她直接推来一纸签好的离婚协议,“……我想和你离婚。”
他也不说什么,接过协议浏览一遍,看完,笑道:“小遥,你这样离婚,可一分钱都拿不到啊。”
向遥觉得一盆冰水将她浇了个透shi。她想过无数种他可能会有的反应,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一种。他还是在儒雅地笑,甚至柔情,仿佛是为她考虑,笑她傻气,和说她“粗心大意的”时一模一样的语气。
仅有的那一点点奢望也被浇灭。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离婚。”
他敛起笑容,微皱了皱眉。“怎么了?”
愈是这样哄人的语气,愈让她心底一片凉意。
“我不想再这样过了。”
“……是因为前天?”他将纸推远了一点,后靠着座椅,“小遥,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如果不想,我们可以再商量。”
他又添一句:“不要耍小性子。”
这句话温度骤降,是最后容忍的警告。她长袖下的手臂顿起鸡皮疙瘩,若这不是大庭广众,她无法想象。
“贺檀,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每天要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才能出门,不想每天你爬上床我要想你今天是要睡我还是要打我……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他显然被她激怒了,咖啡杯搁在台面上时发出笃的重音。“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说完就要站起身,向遥拦住他,“我已经把我的东西搬出来了!”
贺檀瞪眼看她,“你这是做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
“贺檀,你不爱我,你知道的。我不重要,我对你而言不重要。你放过我吧。”
贺檀捏紧了杯子。向遥看见他发白的指节,简直想立刻逃亡。
半晌,他松了手。又捏起那张纸,缓缓地开口。
“小遥,协议离婚,是要双方同意的。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只好诉讼。”
他又笑了。“